像卓哥說得那樣,人不管做什么,都得有個分寸。李秀花如果能夠稍微掌握一下這個分寸,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不過,有件事陳鳳喜十分想不通,那就是李秀花一個初中沒畢業的小姐怎么和老書記混到一起去的,這完全就是兩個不同階層的人,他們竟然都能擦出火花來,實在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事已至此,陳鳳喜想管也沒有辦法管了,因為他再也沒有管這事兒的理由。如果他真管了,那他在西山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可是如果不管,那自己今天不就白忙活了嗎?
陳鳳喜沉思了片刻,沉聲說道:“你們大望鎮,是歸高新區管吧?”
卓哥狡黠一笑,道:“我就知道,你陳主任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如果能搞的話,我跟葉狗早就動了,也不用等到你來。”
陳鳳喜皺眉問道:“你跟葉狗很熟?”
卓哥大大方方地說道:“還行吧,葉狗這人很仗義。現在他正為了你的事兒四處忙活著呢,我也被他給拉進來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算是你的人。所以,這次是真正的大水沖了龍王廟了。”
陳鳳喜沒有對此發表意見,他并不覺得像卓哥這樣的人幫自己做事是什么好事。不過有些事,確實是需要卓哥這種人來做。“大望鎮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怎么感覺……這么亂呢?”
卓哥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道:“在西山,但凡是靠吃礦的政府,甭管是鄉還是鎮,不管是縣還是市都是一個屌樣,亂的一塌糊涂!西山這次大規模的反腐行動,徹底打亂了西山煤礦業的局面。現在的西山,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誰都想趁亂撈上一筆,大望鎮的鎮委書記也不例外。這老東西一直都是只守著大望鎮這一畝三分地,這次他竟然有了準備動窩的打算,那就說明他已經跟上頭打點好了。我找人查過,這家伙就是傍上了韓圣的人。不過這老東西太狡猾,沒有留下什么把柄,人家上了四十年班都是騎自行車,家里住的也是家屬樓,一兒一女也都是普通的職工,根本沒有什么可以做文章的地方。給根煙吧,嘴有點干!”
陳鳳喜遞給了卓哥一支煙,道:“這樣戒毒很傷身的。”
卓哥苦聲說道:“傷身也比要命強,這玩意兒,必須得戒掉,不然早晚得死在它身上,我繼續說。我和葉狗一直在各方面打聽著韓圣。這個韓圣做人比你低調,但是做事卻比你高調的多。上任之后,大刀闊斧的動了不少部門,但是卻沒有引起怨恨,實在是個混官場的高手。大望鎮就是個定時炸彈,不爆還好,一爆誰在它上面誰就得死,韓圣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把老書記弄走,然后換成他的人來治理這里。現在具體是誰來還不知道,反正百分百是他的人。”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韓圣把老書記弄走,就是為了給他的人騰位,然后好治理大望鎮?”
卓哥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想他不僅僅是想要治理大望鎮那么簡單,最近有好幾撥南方人都來大望鎮考察過,看那架勢,貌似是準備在這里投資。我想這個韓圣,是想把大望鎮這塊朽木重新雕琢一番做為自己的政績吧!”
“確實是這樣,我們也已經接到了上頭的命令,下半個月將進行全鎮嚴打。”呂旺也一臉贊同地點了點頭。
卓哥拍了拍呂旺的肩膀,道:“這是我的發小,一起穿開檔褲長大的,既然我是你的人,他當然也是。”
“陳主任,先前……對不住啊!”呂旺一臉尷尬地朝著陳鳳喜道起了歉。
陳鳳喜不以為然地說道:“不賴你,是我太過偏激了,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一回事。好了,這事兒先放一放回頭再說。我現在想要知道,如何才能讓大望鎮這顆定時炸彈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