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父,大伯母夫妻倆年輕時都喜歡喝酒。那時候沒錢,過年吃團年飯才能倒上一杯,夫妻倆分著喝。一人一小口慢慢抿,能抿到守歲睡覺去。
這兩年銀錢充裕后,最先買的就是酒,兩人敞開喝,喝到盡興為止。
前些日子,江大伯喝醉后,抱著大伯母在小輩面前親嘴,鬧過好幾次笑話。
如今,大伯母最恨得就是酒。不僅自己戒了,還不許別人在她面前說。
江文櫻說給他們買酒喝,可不就得挨揍么。
倒也不疼,跟撓癢癢似的。
在長輩面前皮一下很開心,甩掉江鎮東這塊狗皮膏藥一萬個開心。
再也不用擔心江鎮東炸藥桶炸了她,也不用擔心自己忍不住頂嘴被人抓住把柄。
除了他和李春花的丑事可能會波及她外,她跟他將不會再有交集。
蹲在她腳背上,惡心膈應她將近兩年的癩蛤蟆,終于回了它該回的地方。
她腳步輕快的哼著小曲兒,去周家村看干兒子周令飛。
周令飛穿著她買的大紅色衣裳,戴著虎頭帽,虎頭鞋,小腿一蹬一蹬的,吐著泡泡,躺在搖床上曬太陽。
江文櫻湊到搖床上看他,他看到干娘就咧著嘴笑,伸手要抱抱。
她弓身把小東西抱起來,吧唧在他白嫩的小臉蛋上親一口,逗得他咯咯笑。笑得笑著,口水流得滿下巴都是。
江文櫻被萌的心都化了,幫他擦掉口水后,坐下來把她放在大腿上,跟他咿咿呀呀的對話。
小東西聽不見,看見江文櫻的嘴動,他也跟著動嘴,有時候能發出聲音,多數時候不能。
她很耐心,盡可能的調動他的聲帶能力,讓它不要過早退化掉。
聾啞人殘疾的其實只有耳朵,不會說是因為聽不見別人怎么說,也不會用自己的聲帶。
聲帶一直不用,慢慢就退化了。若耳朵恢復聽力,再學說話就難了。
她倒不是覺得他耳朵能恢復,只是希望他能通過大量的訓練學會簡單的幾個字和詞,能做基本的表達。
兩人聊了好大一會兒,始終沒見文青蓮出來。她問在旁邊編籃子的周建安:“他娘呢?”
周建安邊細致的為籃子封口邊回答:“在打豬草,我馬上去接她。”
江文櫻頜首,看著他大步朝外走,又背著一大背簍豬草回來,不讓妻子干重活。
之前看他沒擔當,她操心文青蓮日子艱難。如今看他們恩愛,她又操心兩人會不會再生個殘缺孩子。
比老媽子還累。
害她受累的罪魁禍首還陰陽怪氣的嘲諷她:“喲,舍得登門啦,我還當解元娘子家里出了三品高官,看不上咱蓬門小戶,不再跟我來往。”
江文櫻忍無可忍的噴回去:“文青蓮,你找撕是吧?”
文青蓮無比囂張:“你來啊,你來啊……”
她看著緊緊摟著自己的干兒子,默默咽下這口氣。
當媽的,總要先顧著自己(?)孩子,不好和人撕架的。
文青蓮在江文櫻身邊坐下,好奇的問:“三品高官官袍啥樣的?是不是進出身邊跟著一群護衛?是不是要坐四匹馬拉的車?還有官邸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