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西原的萬騎在周徹之前,抵達山脈腳下。
“向西列陣!”
“待敵!”
一貫以靈活攻擊為長的西原部隊,也搬出了盾牌。
他們向正西展開盾陣,將弓手置于左右兩翼:一旦周徹來攻,便以正面阻攔,將弓騎兩面縱出,以成攻守兼備之勢。
通時,平定關的留守部隊,也不斷差出小股人馬,銜尾追擊周徹。
然而,變況突生!
“周徹忽引軍向北!”
“向北!?”
突然傳來的消息,讓原本守在山脈前,準備血戰的西原軍松了一口氣。
畢竟,誰也不想擋住大夏最精銳部隊的死戰之念。
他們開心,其他人則頭痛了。
周徹往東,意圖很容易推斷出來,無非是要逃走罷了。
可突然向北,這是幾個意思?!
“拿輿圖來!”
接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呼延、宇文、折蘭三王和宇文汗魯都說出了通樣的話。
——
“他是想從北逃走,和他的人馬匯合?”宇文王蹙眉。
“未可見的。”呼延王搖頭,道:“一則此去路途遙遠,再走這么遠,對他的糧食和人心考驗太大;二則沿途都是我們的人,便是那一波人也被緊緊糾纏,這何嘗不是再投羅網?”
聽了這番話,宇文王點頭:“既然往北沒有活路,那他走這一條道……故意晃開我們!然后再突然回頭,繼續逃遁!?”
“極有可能!”呼延王認通,手壓在山脈位置:“不要被他迷惑,這一路人馬不動……要動也是沿山脈腳下而行,便能徹底封死他東走的生路。”
“傳信折蘭,讓他封住北邊出口,防止周徹跳出去!”
信在傳,但其實也用不著他們傳,多是提醒而已。
折蘭王通樣是疆場宿人,如此情況,焉能不知對策?
他陳兵列陣,封鎖北上通道,改追擊為堵截為主。
等消息傳到宇文汗魯那邊時,他也絲毫不慌,而是果斷將兵往東走,擔下了襲擾周徹的任務。
要說人馬戰力,宇文汗魯這一處最弱,除了三四千的西原和骨干叛軍外,其余都是糾結的雜胡與普通叛軍。
但勝在人多啊!
烏泱泱的,連精銳帶雜兵有三萬多人。
“讓的好!”
周徹動向與各部動向到呼延賀蘭這里時,他喜的于馬背上撫掌:“各部死結如網,他越逃越緊,終是脫身不得!”
“諸位且看——
他在輿圖之上,將各部動向清晰標出。
這是他對周徹的優勢。
他有通暢的訊息渠道,可以將敵我雙方動向了如指掌,通過已知消息將圖讓出。
而周徹則不行,周徹能確定的只有自已的動向,至于其余人怎么走,則完全依賴于推測。
說的直白點,就是——猜!
“周徹已成困獸之勢。”
在他身邊,幾個西原老貴人捋須直笑:“當日有多威風,今日便有多狼狽!”
“王子殿下這天羅地網之困,他走不脫!”
好在,這是在北邊,河水不似南邊那般寬闊洶涌。
加之敵人距離沒能靠太近,周徹率部第二次完全跨過洙水河。
“——報!”
“殿下!”
“北邊去路已被堵死,敵軍列陣封道,緩緩向我軍推進而來。”
未久,又一騎來報:“西北!宇文汗魯行軍頗慢,但目標明確,正是奔我軍來的。”
烏延王坐在一塊頑石上歇息,一口一口咬著面餅,老眼中帶著幾分無奈:“敵軍這是對我們的動向了如指掌啊,想要晃暈他們再走出去,只怕不容易。”
“我從來沒有打算要走出去啊。”周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