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武關城外有一個大較場,向來是鎮城官兵檢閱會操的地方。全文字閱讀作為一鎮之的大較場,平時全鎮官兵經常在這里操演,場地自然非常大,足以容納數萬官兵同時排兵布陣。
此時較場上早己是旌旗如云,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官兵,結個一個又一個的方陣。這些人中,有城內駐防的四營兵,有寧武關的衛所軍,還有各地的火路墩守衛軍等,還有黃來福帶來的二千家丁們,無一不是站在這里。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望眼看去,較場上就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除了這些官軍外,較場外還擠滿了各地來看熱鬧的寧武關百姓們,有城內的鎮民,還有四邊的百姓,將一個較場四周,擠得是水泄不通,各人都是用興奮好奇的目光看著場的中間。難得啊,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
較場上的演武廳高臺上,滿是寧武關的大小官員們,有黃來福,馬公公,楊巡撫,劉兵備等人,還有外堡來鎮城拜見黃來福的各地武將們。除此之外,演武廳高臺兩邊,就是密密麻麻的親衛旗手等,黃字大旗,高高飄起。
站在高臺上,黃來福按劍四望,毫情涌起,馬久英公公也是穿了一身的甲胄,得意洋洋地站在他的身旁。只有旁邊的楊巡撫,劉兵備等一干寧武關大小文官們神情很是不好,還有旁邊一干的外地武將,也是神情不自然,頻頻地往較場右邊看去。
兵備松弛,有如兒戲,在鎮城原官兵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
鎮城內原有四營兵,原總明劉明安的標兵一營。巡撫楊方略的標兵一營,還有散兵各兩營,這些人都是拿餉的營兵,每年不知道要消耗朝廷糧餉多少。兩營散兵衣甲不整不說,還多老弱在里面。手上拿地兵器也多是銹跡斑斑。
就是兩營標兵,雖多青壯,衣甲也頗為整齊,但在這種嚴肅的場合中,卻是紀律松弛,排列陣列稀稀拉拉原總明劉明安的標兵們為了讓現總兵黃來福看上自己,還在參將劉全利的約束下極力挺胸凸肚。拿出一副威武的樣子。而巡撫楊方略地標兵一營中,卻是人人呼舞搏笑,沒有一點軍人的樣子。
至于他們再旁邊的衛所軍。就更是糟糕。本來這些軍衛軍己經成為了專業的屯田兵,幾十年都難得操演一次,又糧餉不足,青壯大批的逃亡。因此此時在寧武關指揮使孫之去的身后。原額五千六百名的衛官官兵,現在只有不到二千人,但盡是個個軍衣破爛,且多為老弱殘兵。
反觀黃來福帶來地兩千家丁們,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標兵精銳!每個人都是出奇的年輕,身材高大結實,身上披著精制地鐵甲,手上的兵器也是雪亮,神情中威武強悍,充滿了血戰后的煞氣。特別是他們紀律嚴整。列隊后。各人就佇立不動,有如樹林。
他們排列的陣形。從哪方面看都是一條直線,讓旁邊地人看了無不震駭。他們才明白。什么是令行禁止,什么才是軍人的樣子。
不說他們旁邊的衛所軍,還有一些營兵們,個個以羨慕畏懼的神情看著這些來自五寨堡的軍士們,就是高臺上的楊巡撫等人看了,也是心中百味夾雜,非常的不舒服。
黃來福帶來的軍隊到了寧武關后,就一直待在軍營內沒出來,楊巡撫當日沒看到,他還得意洋洋地自認為自己手下標兵乃是一鎮之,在黃來福面前有橫行的本錢。沒想到與黃來福帶來的家丁們一比,卻是天差地遠了。這讓他感到非常失落。
就是臺上地那些外堡武將們,本來他們認為鎮城內地標兵營兵們,相比他們軍堡的軍士,確實是算是精銳了,不愧為鎮城之軍。只不過再看到黃來福地軍隊后,才深刻了解精銳的含義。也明白了黃來福流星般崛起地原由。
還有場外那些圍觀的百姓們,也是看出這一點,原先他們身在鎮城中,不了解周邊的情形,也一向以鎮城的標兵們為傲,此時才覺得以前自己錯得厲害,黃軍門手下的兒郎們,才是真正的軍爺啊。各人議論紛紛,都是嘆氣。
黃來福微微一笑,一擺手,高臺上的黃旗、紅旗、黑旗、青旗、白旗同時舉起,立時場中慢慢靜了下來。黃來福再一揮手,高臺上的旗手揮動旗號,立時五寨堡軍隊隨之變動陣形陣勢,不論臺上揚的是旗號,還是吹打的是金鼓,都是絲毫不亂。
臺下那幾營卻是手忙腳亂,走來走去,有的人向東,有的人向西,不一會兒勉強結成的陣形己是一團糟。至于那些衛所軍們,則是呆呆地站著,多年沒有操練,他們己是看不懂臺上的旗號了。
四周的百姓們轟笑,各人指指點點,黃來福微微搖頭,臺上的楊巡撫臉色難看,劉兵備也是臉色蒼白,這才明白自家軍隊之爛,黃來福軍隊之精,果然不是說說的。不過臺上如此,臺下楊巡撫的標兵營們卻是不以為然,神情仍舊。他們還認為百姓們的轟笑是對自己的夸獎,個個得意洋洋。
只有臺下劉全利參將及一干原總兵標兵們,卻是人人滿頭大汗,自己這個出丑的樣子,到時黃軍門不要對自己失望才好。他們可是真心想投靠新主人黃來福的。
很快,高臺上的黃旗、紅旗、黑旗、青旗、白旗都是同時舉起,立時五寨堡軍隊又恢復了原先那種肅立的陣形。而直到老半天,他們身旁的營兵及衛所軍們,才平靜下來。而剛才運動了好半天,他們的陣形就更亂了。
這時一匹健馬急奔臺下,一紅纓鳳翅的鐵甲軍官滾鞍落馬,單膝跪在地上,大聲向臺上稟報道:“軍門,巡撫大人。將士們己列陣完畢,請操閱!”
這人正是五寨堡家丁參將楊小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