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部落族長一怔你說啥?……你這明國大官,怎么能如此無禮?”
黃來福冷冷地看著他道:“你這夷人若敢再此喧嚷,就給我打將出去!”
楊巡撫在旁低聲道:“黃軍門,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我天朝以禮待人,這樣傳出去,會不會讓塞外夷人笑話不安?”
黃來福淡淡道:“楊公,我們山西鎮能與虜人開市,己經是給他們天大的厚恩了。無彈窗小說網還想做非分之念,那是枉然。”
他道:“楊公,要知道,這撫賞的銀子可是從市所的商稅中出,如每個夷人都要撫賞,我們哪來的那么多銀子賞出?”
楊巡撫想想也有道理,他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就依黃軍門所說的辦吧!”
只有那太仆寺少卿在旁冷眼相看,聽到黃來福的話,心想:“果是一個粗漢,連區區撫賞之銀也不肯出,真是丟盡了我大明的臉面。”
那部落族長還想說什么,黃來福一揮手,謝慶奎帶著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士,將他們驅趕走了。這人也將被市所列為不受歡迎人士,以后不得入關貿易。
此時周旁己是擠滿了看熱鬧的漢蒙商民,這時他們才知道原來是總兵大人及巡撫大人來了。對于這一切,漢人商民只是看熱鬧。不是滋味,倒沒人敢說些什么。原先一些蒙人商賈在交易完成后,也提過撫賞之事,不過被官市明將一口拒絕了。道總兵大人有令,以后蒙人交易,沒有撫賞。反正現在互市自由,又獲利豐富,沒有撫賞就沒有撫賞吧。特別是今天的事后。他們更是斷了想要撫賞的念頭。
起了一些小風波后,黃來福等人又繼續察看了市所內的一些地方。雖是開市不久,這里己經頗具氣象,不說各種民貨,就是馬匹,今日一天便交易官馬五百余匹,每匹馬地平均價格為白銀太仆寺只要將其中質量稍次的馬二百余匹轉賣給商民,轉手之間,便可賺取豐厚的差價。
看得黃來福暗暗嫉妒。這馬匹的交易,真是一大財源啊,可惜歸了太仆寺。而那太仆寺少卿看市所內繁盛熱鬧,想必一年下來可以征得不少商稅,又不需要撫賞。這樣歸于黃來福腰包的銀子更多,那太仆寺少卿驚訝之余。也是心下嫉妒,眼睛不停地轉動。
此后,黃來福等人在水泉營堡待了幾日,在這里。每天看到地都是來往的商民不絕。山西鎮開市的消息傳出,又是自由貿易。不設時間限制。一時之間,不說俺答部諸部商民爭先恐后地前來落,還有大明內地的商民們。聽聞消息,也是紛紛趕來。
而黃來福關注的羊毛貿易,也是在穩定進行。開市后,每天從水泉營堡出關入關漢蒙商民增多,從塞外收購上來的羊毛車馬,每天絡繹不絕地通過關口,也為黃來福帶來了大批的關稅。
由于五寨堡對于羊毛的需求,在往年時,一過了夏天,便有許多漢人商賈來到草原中,將一車車的羊毛運回五寨堡,不過這種貿易還是有些偷偷摸摸。山西鎮開市后,雙方可以公然貿易,沒有了限制,經營塞外的漢人羊毛商賈更是急增多。
在塞外草原,蒙人給自己地羊群剪羊毛,一般是從初夏就開始。到了這個時節,草原上便出現了大規模的剪毛場景。各個部落支起大大的帳篷,一群群綿羊從草原各地往這里聚集,一批批被趕進石砌的圈欄里。剪毛手從羊圈里拖出一只羊進剪毛房放倒,兩腿夾住羊頭,從頭部開始往下剪,羊毛很快被剪了下來。
除了從手剪外,許多蒙人部落,還用一種特別的搔子搔毛,這種搔子是用數根一尺多長地粗鐵絲制成,鐵絲的前部彎著近寸半地鉤,鉤的前部是鋒利的尖。蒙人牧民將羊臥倒捆綁好四肢,從羊的小腿開始搔,很快,搔子上積滿了厚捋進包內。有時會不小心搔破羊的皮膚,鮮血頓時溢出,牧民便隨手抹上些土。
往年時,各蒙人部落剪下地羊毛都是堆在那腐爛,不過從今年八月下,便不斷有漢人商賈出塞收購羊毛,進入十月來山西鎮開市后,羊毛的收購,更是大規模起來。不說許多漢人商賈來到各部落中,就是許多蒙人中,也出現了許多地羊毛販子,每個部落每個部落地收購羊毛。
往年不值錢的東西變成白花花地銀子,俺答部各個部落,從族長到普通牧民,人人都是興高采烈。拿到銀子后,他們便來山西鎮市所采購自己需要的東西,一下子,這種經濟便流通起來。
當然了,那些漢蒙羊毛商賈來收購羊毛時,是按羊毛的等級算錢的,按不同等級打包,然后匯集到某地,最后運往關內,形成了一個密集的收購網點及運輸網點。
歸化城作為俺答部幾十萬蒙古人心中的圣地,自然是最好的羊毛集中之地。從八月黃來福與三娘子達成合作協議以來。就有大批的晉商,向黃來福領取了關照及執照,爭先恐后來到歸化城開店設鋪。九月山西鎮開市以來,涌入歸化城的晉商就更多,大部分是經營貨棧、駝運、糧食買賣與牲畜皮毛有關的商事。
一時之間,歸化城內商號立,城內的大南街、大北街、大東街、大西街、大召前、小召前、北門、南茶坊等地,己經初步形成了商業街區,各樣的的“幌子”、“招子”、“牌子”隨風擺蕩。
這讓城內的三娘子等人興奮無比,這么多漢商前來,她們光是收稅,就財源滾滾了。由于周邊部落的羊毛收購后。大多匯集到歸化城。歸化城地南門,己經形成了“羊橋駝市”,這邊興建了諸多的貨棧,很多羊毛匯集到這兒,經過一些簡單的加工。然后運到五寨堡,這又相應地出現了好幾只的馱隊。
進入十月后,塞外的天氣就一天比一天冷,馱道兩邊地草,也變得枯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