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極,還有看看現在書院內每天教些什么?每日需射御不說,還需教一些販夫走卒之技,什么農技,商物,真是丟盡了我們讀書人的臉面!”
所都是一片的憤怒之聲。黃來福要求在五寨書院內教習農技,商業,軍事等知識,讓這些文人們極為不滿。
同時,更有一些人看看四周,壓底聲音道:“不盡如此,看那黃來福,盡在堡內欺壓商民,與民爭利,聽聞他的五寨堡商稅去年就達五萬兩,這不是殘酷壓榨商民們所來又是什么?”
一人又道:“是極,那黃來福到寧武關后,便縱容當地兵痞殘殺當地良民礦主,將當地礦主所得盡收歸自己所有,又聽聞他要在五寨堡到寧武關的路上設卡設稅,真是天怒人怨!”
一人“好心”提醒道:“秦兄,慎,這五寨堡周邊盡是盲從匹夫,將那黃來福看得比什么似的,小心小人告密!”
那人傲然道:“吾所皆為精誠良心,小人告密,又算得了什么?聽聞巡按大人將來五寨堡,吾倒是要與他說道說道。”
不過他的話語還是小了下來,又在桌前兩個沉默無語的教員臉上掠過。這些年黃來福在五寨堡威望越來越重,很多普通的軍戶屯丁們,都在家中立了黃來福的生祠,以表示自己不要忘了這些年自己的好生活是誰帶來了。如果讓他們聽到自己偏排黃來福的話,怕是后果難料,這也是讓他們憤怒的原因之一。一個飽學之士,卻連一個武夫的聲望都不如。
兩個沉默無語的教員一人四十余歲光景,身著布衫,頭戴方巾,滿臉皺紋,此人叫張成德。一人年約三十余,是他的好友楊東平。二人沒成教員之前,都是在五寨堡各作坊中做帳房。特別是楊東平,是嵐州人,中舉無望后,便到處謀生,他們這些讀書人,歷來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哪里謀得到什么好職位?
開始一個友人請楊東平做輔導學童一職,每月三斗米,再加三錢的蔬菜銀子錢,這樣哪養得活一家幾口人?經常小孩餓得哭,平時唯有靠妻子與老母做一些女紅過日,后來楊東平在五寨堡一作坊中謀到一帳房職務后,才慢慢溫飽,后面又謀上了五寨書院教員一職,開始衣食無憂,不久后將家人妻小都接到了五寨堡來。
現在楊東平的盤算是,為自己謀個五寨堡軍戶戶籍,因為這樣,自己一家人才能真正過上穩定富足的生活,畢竟有了五寨堡軍戶戶籍,就有了許多福利與保障。這幾年來,五寨堡軍戶戶籍越來越難搞,與別處軍戶普通逃亡形成鮮明的對比。好在他是讀書人,這事沒有問題。
他好友張成德與他也是相同的背景處境。聽了在座各人的話后,楊東平覺得這些人在信口雌黃,五寨堡這些年的變化,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五寨堡軍民的好日子,大家同樣是看到眼里的,不然為什么大家都要爭先恐后來五寨堡謀生?睜著眼睛說瞎話,這是楊東平所不恥的。
當下他忍不住道:“各位是否重了?黃軍門哪有在五寨堡欺壓商民,為何吾沒有?五寨堡軍民現在的好日子,這不是大家夢寐以求的^]位如何又來到五寨堡?本地沒有流民,沒有乞丐,人人衣食富足,在晉西北的軍堡中,哪里找得到黃軍門這樣仁慈的將官?至于商稅,商賈謀利多,自然應該交納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至于教書農技商事,也是為了學生們將來著想,要知道,每年科考,所中不過寥寥,黃軍門也是為了大家著想,不知各位為何抱怨?”
張成德也看這些人不慣兄所甚是,五寨堡悠閑富足,軍民安樂,街上無凍餓之人,也無游手之輩,鰥寡孤獨篤疾,也皆有所養,在大明邊鎮各堡中,這樣的地方上哪找?依我說,五寨堡稱為桃源之地也不為過!”
那些人互視一眼,一人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來福與民爭利,好貨成僻,這難道又是對了?太祖高皇帝曾有凡商稅三十而取一,買價不及四十兩及典價,一概免稅。就連江南重地,繁華之所,一府之商稅都不如五寨堡之地。若不是黃來福欺壓商民,抽取重稅,區區一堡之地,商稅可達五萬兩?”
一人也是斜眼瞅著楊、張二人兄所甚是,不說這黃來福欺壓商民,就是以武人之身擔任書院山長,也是居心叵測,有辱斯文!”
余各人站了身來了,兩位兄長,又何必與一些趨勢小人多!”
說著,這些人紛紛站起身來,揚長而去,竟連帳單都留給楊、張二人買。
張成德與楊東平二人相對冷笑,張成德道:“黃軍門曾過,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罵娘,指的就是這些人吧?”
楊東平不屑地道:“一干小人,他們口口聲聲黃軍門欺壓商民,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其實還不是為了他們自己。就我所知,這些人的家人中,就有不少在五寨堡經商吧,要交納那些商稅,自然是讓他們心疼無比了!日進斗金,月納升銀,仍是貪心不足。我就不知道了,五寨堡沒了黃軍門,這些人還能安穩經營?”
張成德道:“鼠目寸光之輩,不需要理會他們,我們自己飲酒!”
第二日,五寨書院內,第一次,這里有了些緊張的氣氛。
五寨書院雖是私學,費用全由黃來福出,但與周邊的衛學州學等官學一樣,同樣有“德配天地”的牌樓,同樣有教授學生的明倫堂,同樣有教員們辦公的志道、據德、依仁、游藝等書。所到之處的建筑,也均為青磚青瓦,一片的肅穆。
這里曾是五寨堡全堡人心目中的圣地,軍戶們將自己的孩子都送入這里學習,希望他們學到知識,有個良好的將來。
不過此時,五寨書院內進入了眾多的來福營家丁們,全身披甲,一身的武裝。因為黃來福來這里視察。同行的,還有江大忠,王啟年,周文棟等人。
在志道外的青石板場地上,遠遠的聚集了很多身著青衫偷偷看熱鬧的學生們,而在門外場地中,五寨書院的全體教員們,都是全部站在這。此外還有書院的掌祠(管理書院內的祭祀等)、掌書(管理書院內藏圖書的保管和借閱)。書院內一些門守、火夫、采樵運煤夫、堂夫、看司等若干工役人員也是站在一旁。
王啟年算是書院的教授,除了黃來福外,書院就他最大了,平時負責一些書院的講書,為生徒解析疑義,還管理一些書院的院務,如啟館放館,迎送山長,生徒管理,經費收支,房舍修繕等。
此時他正念著一份教員的名單,念到這份名單的人,從下月起,月銀都增加一兩,如愿加入五寨堡軍戶戶籍的人,都可以加入。這份名單中有二十余人,張成德與楊東平二人,都得到了加薪的獎勵。
這些人自然是興高采烈,而沒有被念到名單的余下三十多個教員們,都是神情不好,這些人中,昨日在酒樓上偏排黃來福的那些人,都在這群人中。而他們這些人,大多也是從各地衛學州學中跳槽過來的教諭,教授,一向對五寨書院教學陽奉陰違,對黃來福多有不滿。
一人低聲道:“江兄,這看這黃來福是何意?”
那人臉色陰沉道:“秦兄,我也不知,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王啟年念完獎勵的教員名單后,看了看黃來福,黃來福點了點頭,淡淡道:“沒有被獎勵的教員們,到王教授那邊領取一個月的月銀,就可以離開書院了!”
立時那群教員出驚訝的聲音道:“什么,這是何意?”
“難道是我們被開革了,這是為何?”
“對啊,對啊,這是為何?”
那姓江的教員曾是嵐州衛學的教諭,算是這群人的領,一群人還有意推舉他做書院的山長呢。此時他揚聲道:“黃軍門,這是為何,這算是開革我們,也得給個理由吧?”
黃來福淡淡道:“你們不專心教學,對山長的命令陽奉陰違,又在背后造謠惑眾,居心險惡,所以我開革你們。多給你們領取一個月的月銀,己經算是我黃來福仁至義盡了!從今天起,盡數給我滾出五寨堡!”
對這些人的底細,黃來福查了良久,今日行動了。
那姓秦的教員猛地站出來,大喝道:“黃來福,你鉗制論,我等與你道不同,你便橫加打擊,這是小人行為。我知道,你欺壓商民,與民爭利,征收重稅,因巡按御史大人意欲前來,你便將我等開革,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一聲慘叫,原來是江大忠搶過一個軍士的鳥銃,掄圓鐃托,一把砸在他的臉上,立時這人血流披,形容凄厲。江大忠又將鐃身作棍棒,對他幾下重擊,喝道:“**敢罵我家少爺?”
在場各人都是大驚,那人大聲慘叫,眼中射出無比恨毒的眼神,凄歷地叫道:“黃來福,你敢當眾辱我,你意欲與天下讀書人為敵不成?”
黃來福不屑地哼了一聲:“什么讀書人?”
他提高聲音厲聲喝道:“對于那些作風正派,恭敬順從,專心教學的讀書人,我尊稱他為一聲先生。對于那些不聽話,在背后造謠生事,私德有虧的文人們,在我心中,就連條狗都不如!通通給我打將出去!”
棍棒聲又響起,夾著一片的慘叫聲……(未完待續,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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