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有完全躲閃開,肩膀上一痛,隨之一道火辣辣的觸感略過手臂,幸好這帶來的力度并不是太大,肩膀的關節骨骼都沒有怎么傷到。
翻身站起,沐沁沂就看到了偷襲者,那是個精瘦的歐羅男子,手中持著一根包裹了布條的木棍,一直隱藏在門邊的陰影中。眼看這背后一擊居然沒有奏效,半點也沒有耽擱猶豫的意思,直接又高高舉起木棍沖了過來。
怎么回事?是這小女孩的家人?沐沁沂倉促間還看了一眼門口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神一片茫然,好像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者也是完全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來不及多想,面前那男子的棍子又已經迎頭砸了過來。
棍子上裹著幾層麻布,砸過來的力道好像也不是太兇猛,那男子應該是沒什么殺意,偏偏動作果敢堅決,一看就不像是可以溝通的樣子。但這時候也不是去猜測的時候,沐沁沂微微側身手腕一翻就叼住了男子的手腕,腳下一絆一個擒拿手就把男子的手臂給拗到了背后制住。
沐沁沂剛要開口喝問,一個東西又從側面的陰暗中飛出,還在半空中就爆成一團粉末煙霧兜頭朝她蓋了過來。
糟糕,是中了埋伏!沐沁沂這時候才完全醒悟過來,連忙閉氣朝旁急閃,但是一股刺鼻的氣味已經沖進了鼻端少許,剛剛站定之后頭腦就已經開始有了眩暈之感。
飛出這團粉霧的陰暗角落中又沖出一個歐羅男子,手中拿著一條繩索中間已經挽上了個活扣,一抖一扔就朝沐沁沂套來,看起來是個套慣了野獸的獵人。同時剛剛被制住的男子也沖出那團分明是迷煙的粉霧,又舉著木棍朝著沐沁沂撲來,居然是早就在鼻間塞上了解藥之類的東西。
“凝水咒!御水法!”沐沁沂手一指,水行道法揮手而出。
神州道法因為天地法則不同而受排斥的問題還沒想明白解決方法,沐沁沂一直忍著不用,但現在被逼到了沒辦法的危急處也再顧不得了。而她之前聽風吟秋提起過這歐羅大陸上的元素與神州五行之間有所差異,之前運用符箓雖然反受震蕩但終究是有了些切身體會,心中隱隱有所得,這時候這一道道法也不敢用上復雜高段的,而是兩道最為基本的下品道法。
以神水宮弟子的功夫,這種最為基本的水行道法簡直是比吃飯喝水更為簡單,但此刻用來,即便是沐沁沂早有心理準備,還加上之前的猜想稍稍改動了其中一些細節,也感覺云紋構筑心念運使之間異常吃力。
但這兩道道法終究還是用了出來。兩團水球在那兩個歐羅男子的面前無中生有飛速凝成,然后一下就將這兩個男子的口鼻全數罩住,同時還反向朝口鼻深處涌去。兩個歐羅男子立刻神色大變,丟下手中的繩索木棒捂住嘴臉喉嚨大力咳嗆起來。本能的反應之余是深深的恐懼,誰知道這忽然冒出來往自己身體里灌注的液體是什么,法師們的法術都是詭異而危險的,總不會只弄些平白無奇的清水來灌人吧。
實際上這確實只是最為平淡的清水而已。若是在神州大地上,沐沁沂再稍微加上些手法自然讓那些涌進喉鼻間的水流變作沸水,抑或是凝聚成冰,這兩個歐羅男子就算不死也要丟半條命。不過這終究是歐羅大陸,就只是這兩道最為基礎的水行道法,也讓沐沁沂剛剛被迷煙迷得有些發暈的頭更是暈上加暈。
微微定了定神,趁著那兩個歐羅男子嗆咳不止的機會沐沁沂拔腿就朝外沖去,但她剛剛才邁出一步,一道光線從屋頂上射下,然后在她面前化作了一片粘液和絲線將她完全地包裹在其中。這片粘液和絲線的粘性極強,她感覺自己好像瞬間就被無數層繩索緊緊捆綁住了一樣,所有粘到的地方都再不能挪動分毫,就這樣扎手扎腳地倒下被緊緊粘到地上。
“蛛網術!”和這道化作粘液絲線的光線同時發出的聲音這時候才從房梁上傳下。一個略微瘦小的身影隨之也從上面飄飄落下。
“是你?”沐沁沂認出來了這人,正是之前在船艙中偷取禮物,和她還有陳參將短暫交手過的那個小個子歐羅法師。
但是這個小個子法師并沒理會她,只是對著那兩個正在捂著喉嚨拼命咳嗽和嘔吐的男子高聲呵斥:“兩個沒用的廢物!那只是單純的清水而已,你們想要清理肺部和腸胃我可以在解剖臺上面給你們挖出來讓你們自己慢慢清理!現在趕快把這個西方女人給我抓起來!”
兩個男子這才停下了咳嗽和嘔吐,面帶懼色地看了這小個子法師一眼,拿起繩索和木棍朝著沐沁沂走來。
沐沁沂用力掙扎了一下,但是這些法術變化出來的絲線和粘液粘性非常之高,她根本奈何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歐羅男子走過來舉起了木棍。
這最后關頭,沐沁沂只能瞥了眼門外,那個帶她來到這里的小女孩還是呆呆地站在外面,傻傻地看著里面的情形,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只有一片茫然和癡呆。
原來這歐羅江湖也是機關處處,險象百出。沐沁沂剛剛生出這個念頭,就被腦門上傳來的一陣劇痛給震得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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