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兄弟,你說那小子所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
從空中落下,仁愛之劍直接就開口問風吟秋。雖然按照之前阿德勒所說,菲爾這個德魯伊對聲音的察覺高明到了幾乎不可思議的地步,但聽得到是一回事,能聽懂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們現在說的是神州話,所以并無顧忌。
風吟秋想了想,搖頭說:“難說。天機之事向來撲朔迷離,除了道尊佛祖之外誰又敢說能盡悉其中奧妙?神州江湖那些以大衍遁甲之術推演天機的,都只有置身事外才看得清楚,推演的天數也只能以各種隱喻流傳出去而不敢明說,就是因為一旦身在其中,所思所想所所行都會受天機影響,既看不明白,妄圖以前識之術干擾天數運轉也必受反噬。那菲爾不也說了么,他自身傳承不夠,還身陷其中,所看到的不一定準確。不過他應該不是危聳聽或者是來糊弄我們,應該確實有什么危機潛伏在側,只是我們沒有察覺而已。”
“哼,我看多半便是這段時日那些在奧術學院中搞鬼的人,那個理事長不是說了么,這些暗中行事的老鼠其實勢力極大,說不定被我們抓住痛腳一通狠揍,就拿出什么帝國遺留的超級卷軸來要和這大陸同歸于盡呢。”雖然說的東西似乎非常嚴重,仁愛之劍的語氣卻還是依然的不屑一顧。
“那無敵兄怎么想?可有什么防范于未然的打算沒有?”
“想那么多做什么?難道那小子的一番鬼話,就要嚇得我們戰戰兢兢,裹足不前?何況你也知道那小子只是個半桶水。”仁愛之劍眼睛一瞪,理所當然地回答。“難道人知道遲早要死,就不好好地活著了?只要堅守本心走自己的路,哪管他天地崩毀還是星球爆炸,該干啥還是干啥。”
“呵呵,無敵兄說的也是,這種事情多想無益.......”風吟秋一笑點頭,忽然間微微一愣。“對了,劉道長哪里去了?”
“對,我之前便覺得有些不大對,好像少了誰。”仁愛之劍一拍腦門。“老劉怎么沒見他出來?”
因為浮空車到來引起的騷動倒也罷了,而之前菲爾施法隔絕的那一層障壁居然也沒驚動劉玄應,這就有點太奇怪。那層障壁的不凡之處風吟秋和仁愛之劍可是感受得很清楚,而且將四人的氣息驟然間完全隔斷,這無論如何也不能瞞過劉玄應那天人合一的感知。
“莫非劉道長悄悄出營去了?”這可能性也是極小,以劉玄應的性子就算真有事情要外出也該和風吟秋打個招呼才是。
好在兩人朝著劉玄應的營帳快步而去的時候,正好看到劉玄應從里面走了出來,大臉少年安杰羅正跟在他身后。
“劉道長你怎么了?沒事吧?我們還以為你悄悄出去了......”風吟秋忍不住開口問。他能看到劉玄應臉色略有些蒼白,神色間有掩蓋不住的疲憊之色,這對他這種內丹早成的道門高人來說幾乎不可思議。
“沒事。”劉玄應淡淡回答。他雖有疲累之色但依然篤定如常,看來當真是沒事。“之前我察覺有外來者施法,但剛剛運功到緊要關頭,想著你們兩人在此我也就沒有多慮,有勞兩位了。”
“嘿,這小子怎么回事?”仁愛之劍卻是注意到了后面跟著的安杰羅,大臉少年此刻一臉的肅然凝重,仿佛正要去進行一件極為重要的任務一樣,不過仁愛之劍注意的并不是這個,而是他身上的氣息運轉居然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
劉玄應回答道:“貧道已經用玄天元氣幫他疏通整理了筋骨經絡,打通了任督二脈。雖有點揠苗助長之嫌,但也是能最快助他增長功力的法子。”
“什么?”風吟秋和仁愛之劍兩人都不禁失色。
打通任督二脈,在神州修行上可是頗為關鍵的基礎,至此開始氣血精元才可以周流往返形成大周天,才真正說得上是在修煉一途上開始登堂入室了。一般來說要走到這一步,資質不凡的大派弟子至少也要花上十年以上的苦工才行。
直接借用旁人外力來打破這一關隘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這只是修行中比較重要的基本關節,還遠不是貫通天地之橋返照先天那種一躍龍門從此仙凡兩別的地步,只是這需要先天之上的修為,還有相當的危險性。注重基礎和心性的大派弟子絕不會采取這種速成的法子,而那些傳承粗淺的門派想要對弟子們用這法子也是力有未逮,內力稍有運使不慎就會傷及內腑經脈,提升不成反而造成無法彌補的重傷。
從這個角度來說,劉玄應絕對是給人打通任督二脈的最佳人選,他修煉的玄天元氣是最為正宗精深的道門功法,若論對內力氣息的掌控,也無人能和天人合一內丹大成的他比較,不過劉玄應居然花功夫給安杰洛這個歐羅少年打通任督二脈,這也真的讓風吟秋兩人大為意外。尤其是看劉玄應那面露疲倦之色,之前感覺到了不妥也沒有出來看一看,就知道他在其中花了不知道多少功夫。
仁愛之劍首先就上前去拍拍安杰洛的肩膀說道:“小子,你運氣不錯啊,能被劉道長如此照顧,就算是劉道長宗門里也是沒有人能享受到如此殊榮的。”
安杰洛面色凝重肅穆,就像得到了天啟的信徒一樣,用口音怪異的神州話一字一字地說:“是的,我非常感謝劉先生對我的幫助,我也必定將全部精神和力量去尋求我的正義,絕不辜負劉先生對我的期望?”
“劉道長,你這......算是收徒了么?”風吟秋問。
“當然不算。沒有師門許可,貧道如何能擅自收徒?貧道只是看安杰洛這位少年秉性純良,又心慕正道,這才助他一臂之力而已,我教授他的武藝功法也并非是我真武宗的,而是貧道在江湖中尋得的一些其他武藝。”劉玄應搖頭。他神情雖顯疲態,但也有幾分滿足之意。“安杰洛的根骨天賦其實不錯,難得的是虛心好學毅力堅定,只是起步太遲沒什么根基,不過好好打磨一番也能有所造詣。”
“看不出來啊,你這大臉小子還有這番造化,難道你打算棄暗投明,不學那些奧術,要改學我們神州的功夫了?”仁愛之劍笑問。
安杰洛卻搖頭:“當然不是,奧術我也依然會用心學習的。劉先生說這個改造會讓我的頭腦更加聰明反應更敏捷,就連學習奧術也會大有長進的。”
“這倒不錯。希望你努力學習,發憤圖強,爭取有朝一日能趕上我的十分之一。哈哈哈哈......”仁愛之劍連連點頭。貫通任督二脈之后精元氣血暢通無阻,頭腦確實要比原本的好用許多,精神也會日益強大,對于學習奧術也有極大的幫助。其實奧術師也有用煉金藥劑或者奧術來提升腦部活力來達成類似效果的,只是比起劉玄應這樣一勞永逸,從生理上來說沒有任何副作用的手段差得遠了。
“那邊的那飛空機關就是剛才來人的座駕么?看來身份極為不凡,當是豪門世家中的顯赫之人,但是貧道之前感覺似乎又并非奧術,而是和五行宗類似的天地神道,而且修為極深。”劉玄應看向遠處如同一座別墅一般的浮空車,菲爾已經回到了里面去,浮空車正在慢慢升起,但是劉玄應依然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那到底是何人?來此所為何事?”
仁愛之劍不以為意地說:“呵,之前認識的一個小子,仗著得了點奇遇就自以為是,大不慚地來提醒我們說什么天數有變,讓我們務必小心謹慎一些。此外還有來向那因克雷的面團法師追債的,卻是不關我們的事了。”
“.....不過若他真是來為難那因克雷的法師,貧道覺得兩位不妨去說兩句好話緩和一下,畢竟如今因克雷已經承認了我們使節團為他們所邀請來的貴賓,正在協商如何舉辦在那帝都中的歡迎儀式,姑且也算是我們的半個盟友了......”說到這里,劉玄應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從來這歐羅大地開始,不覺已經有半年時間了,能一路走到這里著實不易,艱辛之處實不足為外人道,眼看成功有望,貧道也甚感欣慰啊......”
風吟秋點頭:“嗯,正是如此。只要能把因克雷那邊的事情處理妥當,這次使節團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仁愛之劍忽然問:“這邊的事完了之后風兄弟有什么打算?慢慢四處發掘尋找,強取豪奪,慢慢弄他幾十張九環十環十一環奧術卷軸,將這什么勞么子奧術文明給一網打盡么?”
風吟秋笑笑不說話。仁愛之劍卻立刻補充道:“正好我這邊準備全力將那些藏在暗中搞陰謀詭計的家伙全都一一抓出來,到時候我們兩人聯手,奧術歸你,人頭歸我,如何?對了,劉道長若是無事也可以來參一腳,有道是對付這些大奸大惡之輩不用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并肩子上,我們三個打他們所有人!”
劉玄應卻搖頭:“呵呵,貧道么,卻是要想法子看如何能回神州去,那邊可還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在等著呢.......”
“哎,三位真是好閑情逸致,已經在商量接下來準備去哪里游山玩水了么?小女子真是羨慕得緊呢。”一個懶洋洋的女聲在后面響起,卻是沐沁沂走了過來。雖然她一直都在修養,但神魂上的傷勢是極難愈合的,她的神色現在看來依然不大好,不過勉強也算能行動自如了。
風吟秋轉身對著她一笑:“沐姑娘也無須抱怨。我們已經給你聯系了奧術學院,他們那里應該能有能治療好你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