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的悠長音調婉轉凄涼,逐漸轉弱,極有默契地和鋼琴的叮咚一同戛然而止。一兩息的停頓之后,臺下的掌聲如雷一般地響起。
賽麗爾站起身來,對著臺下躬身致謝,接受一波更熱烈的掌聲之后,她轉身拿起鋼琴上的請帖,掃過上面隨手寫就的樂譜,眼神中透著說不出的感慨。再看向一邊的王劍仁,問:“這……這當真是你剛才寫的嗎?”
“當然不是。”王劍仁一邊揮手向臺下致意,一邊笑嘻嘻地回答。“是我老早以前從某處聽到的,覺得合適就寫下來送給你了。原作者早已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算是唯一知道這首曲子的人,不過我不會鋼琴,就只有請賽麗爾小姐將這首美妙的音樂傳播出去了。”
“那就多謝啦。”賽麗爾笑顏如花,將請帖收入懷中。“對了,這首曲子有名字么?”
“居風之街。若是你不喜歡,就給它重新改個名字。”
賽麗爾和王劍仁一起走下了臺重新回到座位上,兩人已經享受著大廳中所有年輕人目光注視,不斷地有人過來敬酒,想要認識王劍仁,就在這短短十幾分鐘里,他已經成為了這因克雷年輕一輩大正族裔眼中的明星。王劍仁也是酒到杯干,十分熱絡地回應來者,只是坐在旁邊的陳三士神情一直陰晴不定,有些坐立不安又有些魂不守舍。
“那位張子松我已經送出去了。”隱身返回的風吟秋重新坐下,和原來位置的幻象合二為一,用奧術通知了王劍仁一聲。“人稍微吃了些苦頭,不過問題不大,我讓他先去城中找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來。”
王劍仁笑著和幾個年輕人喝下一大杯酒,用內力傳音問:“辛苦風兄弟了。不知道東嶺兄說沒有,他是怎么和這劉家老頭起沖突然后被關的?”
“還不是那位張家老丈讓他來這里和劉家家主溝通有了些誤會,也不知是刻意為之還是怎么樣,不過并不是什么大事。”風吟秋對此倒還真不怎么看重,不管張老頭還是這劉家怎么樣搞小動作,在他們的高度來看都不是問題,只要有他們兩人和劉玄應在,神州族裔的地位就有絕對的保障。整合人心什么的他并不想去操心,誰要弄得太過一指頭摁死就是,總會有新的識大體的人站出來。“倒是這劉家似乎有些意思,看來倒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
“能在這因克雷打下一片自己的基業來的家族,又怎么會簡單了?”王劍仁不以為意,瞥了一眼劉自如所在的那一張圓桌卻沒看到人,那位劉家家主不知什么時候悄悄退場了。
“王大哥……不,王叔叔……對不起,之前是我錯了……”之前很是不服氣的劉家少年劉杰也和著幾個年輕人一起走了過來,此刻臉上滿是欽佩眼中滿是敬仰,大概是因為王劍仁輕飄飄的地就將他做夢都想做卻沒膽子去做的事給完成了。“原來您真的不只是在魔像技藝上厲害,您厲害的地方真的太多了……”
“年輕人自信一點。”王劍仁拍拍劉杰的肩膀。“膽量大一點勇敢一點,關鍵是為人要謙虛踏實,就可以變得和我一樣厲害。不要被老大人們的規矩和威嚴嚇住,他們畢竟是老了,也不要被什么魔像奧術之類的東西給束縛了,在那外面還有更廣闊的天地,明白了嗎?”
劉杰下意識地朝臺前那邊看去,發現不只是劉自如,那一圈的其他幾位家主和當家人也都離開了,只剩聊聊幾個也是面色陰沉,對大廳中逐漸熱鬧起來的年輕人們視若無睹。好像這些老人都有了什么默契,當真聽從了王劍仁之前的話,將這一片空間讓給了年輕人們自由發揮。
這個時候,酒樓的地下室中,劉自如正一臉陰沉地看著被救醒的兩個守衛。
能用來看守張家信使的當然是他信得過的家中心腹,身手和能力都是族中翹楚,但現在看來這些心腹卻沒有絲毫的作用,不只是看不住人,連自己被什么人打倒弄暈的都不知道。
“大伯,他們不是被奧術弄暈的,而是被人用高明的手法打中了穴位……那奧術鐐銬也是被硬生生拉斷的,這不是奧術師的手法,乃是神州武道手段,來的應該也是大正族裔,可能就是其他張家的人……”一個中年人檢查完兩個守衛的傷勢,再看了看那被丟在地上的鐐銬,走過來湊到劉自如身邊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