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周梅慌忙擺手，忽然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機，“就是好奇，葉婉云總在班里說你壞話，可我覺得你比她順眼多了。你看。”

她點開五中論壇，一張濃妝艷抹的女生照片跳了出來。照片里的女孩踩著高跟鞋，正往一輛黑色轎車里鉆，手腕上戴著夸張的金鐲子，怎么看都不像高中生。

葉挽秦挑眉：“這是……？”

“葉婉云啊！”周梅語氣里滿是不屑，“現在全校都在傳，她跟社會上的混混談戀愛呢。你看這化妝技術，跟咱們班女生根本不是一個畫風。”

照片里的葉婉云確實與記憶中判若兩人。曾經那個喜歡偷穿媽媽高跟鞋、在鏡子前轉圈圈的小女孩，如今畫著厚重的眼線，口紅涂得歪歪扭扭，反倒把原本清秀的五官襯得俗艷不堪。

葉挽秦忽然想起前世，葉婉云也是這樣一步步滑向深淵，用虛榮作繭自縛。

“她這樣，你爸媽不管嗎？”周梅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葉挽秦的表情，生怕觸到她的痛處。

葉挽秦輕輕搖頭，指尖劃過手機屏幕：“有些路是自己選的。”

她想起葉龍和鄭玉蓮，想起他們每次發現葉婉云闖禍時，只會用“女孩子家家鬧著玩”來搪塞。或許在他們眼里，只要葉婉云不惹出人命，什么早戀、逃課、化妝，都只是“小打小鬧”。

周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然從書包里掏出筆記本：“那個，我能問你幾道題嗎？聽說你數學物理都是省一水平，我這道大一的量子力學題想了三天了。”聲音越來越小，擔心葉挽秦拒絕。

“當然可以。”葉挽秦接過筆記本，目光掃過紙上的公式，忽然笑了，這道題她在鐘老的書房里見過，當時鐘老正用它給博士生們講量子隧穿效應。

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畫了個簡易的勢能圖，“你看，這里應該用

wkb近似法。”講完后才道：“這題不是大一的，已經超綱了，是博士生寫論文要寫的題目之一，你若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

周梅聽了扯扯嘴角，她不懂可以理解，那么葉挽秦呢，看她游刃有余的樣子，她到底學到什么程度了。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落進來，在兩人頭頂織出一片金色的網。周梅托著下巴，看葉挽秦的筆尖在紙上飛舞，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不像傳聞中那樣遙不可及。

她會在講題時突然歪頭思考，會用鉛筆尾端戳自己酒窩，講到興奮處眼睛亮得像綴了星星，這才是真正的高中生該有的模樣，鮮活、明亮，像初春枝頭的新葉。

“明白了！”周梅恍然大悟，葉挽秦講的這幾題可以說讓她瞬間茅塞大開，抓起筆在本子上刷刷記錄，“原來這么簡單！我之前怎么沒想到呢！”

葉挽秦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剛接觸醫圣傳承時的模樣，也是這樣，對著晦澀的古籍抓耳撓腮，直到某個瞬間突然開竅，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至今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