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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轎車平穩停在餐廳門口,服務員立刻上前拉開車門。
周朝禮先下車,繞到另一側護住車門上沿,直到卿意牽著吱吱的手走下來,才自然地接過他早已準備好的兒童座椅。
那是他特意讓助理提前安置在車里的,連座椅套都是吱吱最愛的粉色兔子圖案。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小兔子呀?”
吱吱扒著座椅邊緣,眼睛亮晶晶的。
周朝禮蹲下身幫她系好安全帶,指尖輕輕刮了下她的鼻尖:“因為爸爸記得吱吱說過,想把小兔子帶在身邊。”
卿意跟在后面,看著他熟練又細心的動作,心里輕輕一動。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習慣把在意藏在細節里,明明對女兒的喜好了如指掌,卻因為過去的隔閡,連一句直白的關心都顯得小心翼翼。
或許,吱吱真的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突破口。
餐廳是周朝禮提前預約的親子主題包廂,墻上貼著卡通貼紙,桌上擺著小巧的餐具。
服務員剛遞上菜單,吱吱就迫不及待地指著兒童套餐的圖片:“爸爸,我要這個恐龍形狀的米飯。”
周朝禮笑著點頭,又轉頭問卿意:“你還想吃上次那家的松鼠鱖魚,要不要加一份?”
卿意愣了愣,才想起那是她以前隨口提過的喜好,沒想到他記了這么久。
她輕聲嗯了一聲,看著周朝禮熟練地幫吱吱剔掉魚刺,又把剝好的蝦仁放在她碗里,眼底的暖意漸漸散開。
吃到一半,吱吱突然放下勺子,小手攥著餐巾,小聲問:“爸爸,下周我們學校開家長會,你……你能不能去呀?”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里卻藏著期待,“以前的家長會,都是媽媽或者阿姨去的,同學們都問我爸爸去哪里了。”
周朝禮手里的動作猛地頓住。
他看著女兒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愧疚感瞬間涌了上來。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爸爸一定去。”
“真的嗎?”
吱吱眼睛一下子亮了,興奮地拍著小手,“太好了!我要告訴老師,我爸爸也會來開家長會!”
看著女兒眉眼彎彎的樣子,周朝禮的心像是被溫水浸過,軟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頭,又看向卿意,眼神里帶著幾分歉意和感激。
若不是她把吱吱帶來,他或許還在錯過女兒的成長。
卿意看著父女倆的互動,悄悄舒了口氣。
緊繃了幾天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甚至開始期待,這樣的溫馨能一直延續下去。
吃過飯,周朝禮牽著吱吱的手走在前面,卿意跟在后面,三人朝著停車場走去,準備去游樂場。
就在這時,卿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法院打來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卿意女士嗎?
”電話那頭傳來工作人員嚴肅的聲音,“關于阮寧棠涉嫌抄襲、竊取國家機密一案,阮寧棠方剛剛提交了新的證據,聲稱之前被指控的內容并非她所為,而是您泄露了國家機密,將相關技術資料透露給她的。”
“法院需要您盡快過來一趟,核實相關情況。”
卿意的腳步猛地停住,她皺緊了眉頭。
“這不可能。”
“具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核實。”
工作人員的聲音依舊嚴肅,“請您盡快來法院一趟,帶上相關的工作證明和技術資料,配合我們的調查。”
掛了電話,卿意站在原地,手還在微微發抖。
她怎么也沒想到,阮寧棠竟然會反咬一口,將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身上。
泄露國家機密,這可是重罪。
周朝禮察覺到她的異常,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發現她臉色蒼白,眼神里滿是慌亂。
他心里一緊,快步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卿意抬起頭:“法院剛才打電話來,說阮寧棠提交了新的證據,說我泄露國家機密,把技術資料透露給她的,讓我現在去法院配合調查。”
周朝禮眸色微沉,她拍了拍卿意的肩,嗓音穩沉,“沒事,我在。”
吱吱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拉著卿意的衣角,小聲問:“媽媽,怎么了?我們不去游樂場了嗎?”
卿意蹲下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摸了摸女兒的頭:“吱吱乖,媽媽和爸爸有點急事要去處理,游樂場我們下次再去好不好?”
吱吱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媽媽別擔心,我會乖乖的。”
周朝禮立刻給黎南打了電話,讓他過來接吱吱,先送回酒店。
黎南很快就到了,接過吱吱后,周朝禮便帶著卿意朝著法院的方向駛去。
周朝禮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眼神里滿是冷意。
他已經猜到,阮寧棠突然提交新證據,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很可能就是沈令洲或者周紀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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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轎車停在法院門口,卿意跟著周朝禮下車時,明顯感覺到門口值班人員的目光變了。
從前她陪周朝禮來處理事務,這些人總會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恭敬,語氣里滿是周先生的殷勤。
可今天,他們只是掃了眼周朝禮的車,便收回目光,只剩面無表情的公事公辦。
卿意攥了攥手心,將這份世態炎涼看在眼里。
周延年入獄,周紀淮失勢,周家不再是從前那個能震懾旁人的家族。
連帶著周朝禮,也成了這些人眼中失了靠山的存在。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卻見周朝禮神色未變,仿佛沒察覺這份落差。
他徑直走向接待窗口,指尖敲了敲臺面,聲音平穩:“您好,卿意女士來配合阮寧棠一案的調查,想了解下目前新證據的具體內容,以及后續需要走哪些流程。”
窗口后的工作人員抬了抬眼,沒像從前那樣立刻起身,只是慢條斯理地翻找文件,語氣冷淡:“先填登記表,然后等負責此案的法官傳喚,具體證據要等開庭時當庭出示,現在不能透露。”
周朝禮沒反駁,接過表格筆鋒利落填寫,指尖的動作依舊沉穩。
卿意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淡然的側臉,心里突然安定下來。
外界的恭敬與否,從來不是他在意的東西,他要的,從來只是護住該護的人,理清該辦的事。
填完表格,周朝禮將紙遞回去,又追問了句:“法官何時有空傳喚?我們可以隨時配合。”
工作人員翻了個白眼,卻還是答道:“下午三點,在三樓三號調解室。”
周朝禮抬眼淡淡的看了眼工作人員,嗤笑了聲。
他轉身對卿意說:“還有時間,我帶你去旁邊的咖啡館等。”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不形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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