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諾有點想逃。
他弄不懂黃允這種態度是什么意思,現在該怎么辦?
如果黃允不是有這張讓他看了就想舔的臉,還有好得他現在也特別想伸手摸一摸的身材,剛才那些對話,真的有種尬聊的感覺。
“時間方便嗎?我請你吃個飯吧。”黃允想看一眼時間,發現沒戴手表,于是在口袋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然后就聽到了包諾的回答。
“不……”
“嗯?”
“抱歉。”
“又道歉?”
黃允至今仍然記得,他當初跟包諾為愛鼓掌時,被包諾直白的語弄得臉紅,包諾居然還問他:“你為什么臉紅?”
他當時不懂什么叫收斂,說話也一直粗俗,不愿意承認就說了其他的理由:“你知不知道干你有多累?”
包諾聽了之后先是一愣,接著開始哭著跟他道歉,因為內疚哭得直打嗝,無論黃允怎么哄,都哄不好。
在那之后,包諾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讓他碰,因為不想他那么“辛苦”。
黃允“感動”得咬牙切齒,不知道該夸包諾懂禮貌,還是該夸包諾溫柔體貼,或者是夸包諾“善解人意”。
從那之后,包諾一跟他道歉,他就打怵。
不用道歉,他特別愛干,這是實話。
包諾沒有再說什么,突然落荒而逃,就像受了驚的小兔子。
黃允站在原處,看著包諾離開,內心之中很是崩潰。
他總覺得他在包諾心里,就像處于發|情|期的大灰狼,逮到包諾這個小兔子,不是吃了,就是給干了,反正沒什么好事。
拿出手機,看到員工發來的消息,上面寫了包諾公司的名稱,還有他的職位,以及手機號碼。
這回跑不了了吧?
翌日。
包諾再次來到項目附近的一處事務所,今天他要跟皇誠集團的項目負責人溝通細節,同時盡可能了解這邊的需求,他們也要皆盡可能滿足,拿下這個項目。
事務所就在項目基地旁邊,在拍下地皮后,同時買了項目附近的一家小旅館,重新翻修了一遍,做了臨時的辦公地點。
沒錯,皇誠集團都沒有這個項目的正式辦公場所,他們之后要見面的地點都是這里。
這點倒是很符合這家公司的風格,買下地皮之后發現,之后還需要做很多事情,公司的大樓里又沒有多余的辦公室了,就又買了一個辦公場所,隨意得好像買了一棟別墅,突然想起可以養狗,又臨時搭建了一處狗窩。
就是這么簡單。
處處都體現著人傻錢多,我們不專業,但是我們非常有錢的風格。
包諾甚至能夠想象到,這位總裁拍下這里,估計不是因為這里位置多好,而是因為這里地方夠大,夠建游樂場。
能不能賺錢不重要,反正他們有錢。
到了事務所,就會發現來的人很多,工作人員卻嚴重不足,接見需要排隊。
現場還有很多熟人,大家都是皮笑肉不笑地互相打招呼,然后心中掂量著競爭對手的實力。
包諾一直是空氣一樣的存在,到了之后,就在前臺女孩安排的位置坐下,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一直在閱讀項目企劃書。
他的助理任遠打聽了一圈回來,垂頭喪氣地說:“包工,我問出來了,那幾家大咖公司,都是單獨接見的,等會他們會收拾出來一個會議室,同時接見剩下的所有公司。”
“嗯,這樣的確更節省時間。”包諾平靜地回答。
“可是,我們本來就跟大咖公司的實力不一樣,不能單獨接見,多問幾個問題,了解的不夠全面,更沒有優勢了。”
包諾扭頭看向任遠,忍不住笑了:“都是同樣單獨接見的話,所有公司都一樣,我們就能有優勢了?”
“呃……”任遠被問得一愣。
“而且,集體接見的話,還能偷聽一下其他公司關注的重點,打開我們的思路,沒有什么問題。”
“你說的也是。”任遠這回老實了,取出筆記本電腦來,跟包諾詢問都需要問什么問題。
他們倆在一起,肯定是要他來問問題的,不然等包諾用哭腔問問題?
場面一定很有趣。
每一次丟臉,包諾都會在之后靜坐半個小時以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放空狀態,不然不會調整好心態繼續工作,嚴重影響工作效率。
最重要的是,任遠老怕包諾因為覺得丟臉想不開,突然開窗戶跳下去。所以總會看著包諾,甚至在家里翻關于“抑郁癥”的心理學方面的書。
這年頭,工作不好干啊。
昨天股市出現動蕩,黃允沒有回家,也沒回總公司,就在事務所里忙碌了一晚上。
按理說,他的腦袋里存在著一個“系統”,可以幫助他炒股,這些年也沒出過什么太大的問題。
可是他的系統不能預測到,娛樂圈一個小明星吸|毒,被突然曝光,會對股市影響那么大,害得他一夜幾乎沒睡。
渾渾噩噩地站起身,結果碰倒了辦公桌上的盆栽。
他無奈地去撿起來,然后驚奇地發現,他昨天晚上還在澆水的盆栽,居然是塑料底座的根……
黃允在心中默念十遍要優雅,才調整好心態。
叫了幾聲,發現秘書小李已經睡成了豬。他又左右看了看,這里空蕩蕩的沒什么工具,只能用手捧著土,將東西大致地清理到了垃圾桶里。
攤開手心,看著手掌上的泥土,他走出辦公室準備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走了一段,發現他的鞋沒穿好,后腳跟被他踩塌了,老頭鞋就像拖鞋一樣,在他走路的時候直響,發出“啪啪”的聲音。
這聲音似乎在嘲諷他十年沒有為愛鼓掌似的,聲音只能從腳底板發出來,聽起來挺難受。
于是他停下來,扶著墻壁,將鞋提好。
剛提完鞋,一抬頭,就看到了包諾。
包諾從洗手間里走出來,甩著手上的水珠,扭頭看向黃允,眉頭微微蹙起,然后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黃允身邊,身體根本不受控制。
“你怎么在這里?”包諾問。
黃允看到他就有點蒙了,想了想回答:“要去上廁所。”
包諾立即走到了他面前,看著他扶過的墻壁,雪白的墻壁上,出現了一個泥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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