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被綁到曹操面前時,見魏續他們立在曹操邊上,忿恨地叫道:“吾待汝等不薄,為何背反?”
“不聽勸誡,小過即責。汝待我等,真是不薄!”宋憲不屑地回答道。
呂布低頭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抬頭對曹操道:“某愿為公之部將,為公所驅,何如?”
這時,又有人捆了張遼來。張遼恰巧聽到呂布的話,不由罵道:“呂布匹夫!大丈夫,死則死耳,何懼之有!”
曹操聽到張遼的話,好笑地抬手指著張遼,轉頭對兒子說道:“昂兒,此人與你營中綁的那個高順,倒是一樣的硬骨頭。”
聽到曹操的話,關羽趕緊上前說道:“曹公,關某素知文遠忠義,愿以性命擔保!”
“備亦愿以身家性命擔保文遠!文遠乃大將之才,不在高順將軍之下。還望公手下留情!”
“俺老張也服他,也請曹公留人!”張飛難得也冒出來求情。
魏續三人因早間張遼的求情,也要還他人情,一齊跪下求曹操留張遼一命。
呂布見眾人只為張遼求情,憤恨不已:“爾等何故只為文遠求!”
“文遠忠義,不比你這三姓家奴,俺老張最不齒你這種背信棄義的人!”張飛大咧咧地說道。
曹操見張飛說的好笑,想起丁原、董卓的下場,環顧左右,指著呂布下令道:“與我推出去斬了!”
留下張遼,曹操問他愿不愿降。
張遼搖頭不語。
“文遠,何故輕生?呂布那廝如此不仁不義,不善用人,以至于遭此禍事。文遠豈能不知?”關羽上前勸道,“那呂布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當得文遠的忠義否?”
張遼低下頭,依然不說話。
曹操挑挑眉,瞥了眼蠢蠢欲動的劉備,側首對兒子說道:“昂兒,此人也交給你了。”
關羽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曹昂已然出列領命,迅速領了張遼走人。
劉備靜默地望著張遼離去的背影,有些挫敗。畢竟是寄人籬下,想要得到張遼這樣的忠義將領也難,卻便宜了曹操。
曹操假裝沒看見劉備的失落,依照約定封賞魏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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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遠,何以至此?”高順抬頭看見張遼被士兵帶進來,訝然地問道。
張遼也很驚訝。高順竟然在曹操兒子的營帳中,過得如此……如此自由?!
“與張將軍松綁。”曹昂跟著走進來,吩咐道,“再取些酒食來。”
張遼松綁后,活動了下手腳,看了眼曹昂:“你不怕我以你為質?”
曹昂攤了攤手,說道:“你若不怕傳出去,大家說你欺凌幼小,我倒也不介意被你抓去當人質。”
高順苦笑一聲。他就是這樣對著這個少年好幾日。看他如此坦然隨意,根本下不了手。當然,如果他想要離開營帳,卻是不可能的。曹操將許褚、典韋兩人輪流換崗守著他兒子的營帳,他完全不是對手,根本出不去。
雖然曹昂是要勸降他,但每日也就早上例行公事一般地問一句就過去了。他說不降,曹昂也沒什么反應,仍舊命人飯食招待他,他的要求都給滿足。然后,曹昂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閑下來時,這個少年幾乎全在學習兵法政略,遇到不懂的還會問他。自己就算不想回答,他也會自顧自地說下去。聽了他的理解,高順有時覺得不妥,就會忍不住說幾句,不知不覺間竟然教了這少年不少行兵打仗之法。
張遼疑惑地看了眼高順。他相信以高順的為人,不會輕易降曹的。
“公子,老典我能進來蹭一點酒么?”典韋掀開簾子,跟在送酒食來的士兵身后,不好意思地撓頭憨笑著問道。往日高順不沾酒,沒什么好蹭的,今日這個張遼有酒喝,就勾動了他腹中的饞蟲,想要討杯酒喝。
曹昂搖了搖頭:“典將軍,連郭軍師都不能沾酒,你還是忍著點吧。”
典韋吸了吸鼻子,羨慕地看著張遼:“公子,你對這廝真好。”
張遼暗暗打量了下典韋,了悟。想必就是此人一直守著營帳高順才不能出去的,若是可以灌醉他……想了下,張遼搖了搖手中的酒瓶,對典韋說道:“壯士,一起喝!”
典韋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看向曹昂。
“咳……”曹昂笑了一聲,“我軍明日就要啟程去打袁術。這酒先欠著你,等打贏了回許昌,我請你喝酒。全是好酒,還管夠飽,可好?”
“好!公子你得說話算數!”典韋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已經開了酒瓶喝酒的張遼,轉身出去了。
見典韋出去了,曹昂轉過身,走到張遼面前,臉上的笑意退去:“張將軍,我敬你是個忠義之人!還請你不要做出令人為難的事。父親,治軍甚嚴,行軍之時,上至主帥,下至兵卒,不可喝酒,就是不能沾一滴!誰也不能例外!”
被人看出自己的意圖,張遼不免有些羞赧。自己雖然沒有抓他為質,但卻欺他年少,想用這個簡單的方法誆騙他,不是君子所為。
但曹昂說過之后,就沒再說其他的事情,徑自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取出兵書來看。
高順坐到張遼邊上,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沒有說什么。只是看向曹昂的眼神與前些日子相比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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