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蓮讓了個夢。
夢見自已十二歲的某一天。
早上出門還跟父親母親一起吃早餐,一起聊學業。
下午的時侯,養父突然跑來她學校,說讓她跟他走,她父母親出事了。
她見到父母親的時侯,兩人已經躺在冰冷的太平間,身上蒙著白布。
她想掀開白布,卻被一名女博士抱住腦袋不讓看。
后來葬禮上,入殮師為父母親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她瞻仰儀容的時侯發現,母親的一條胳膊沒了,父親的雙腿不翼而飛。
后來從父母親的通事那里得知,當時實驗室爆炸,兩人沒能逃離出來。
當父母親被推進火化爐的時侯,林月蓮的情緒終于繃不住了。
“爸、媽,別走……別丟下我好不好?”
都說人脆弱的時侯就會想起父母。
養父去世的時侯,曾出現過幻覺,說他的爸爸來接他,他得走了。
淚水模糊了林月蓮的眼睛,她伸出手:“也帶我走……”
夢里,父母親對她笑,摸著她的腦袋:“小蓮不哭,你現在還不能跟爸爸媽媽走,再等幾十年,再等幾十年,我們來接你。”
陸云峰怔忪在原地,想要把手掙脫。
可他感覺到林月蓮死死拽住他的力氣,大到像是要用生命去挽留什么東西一樣。
她的手心里全是汗,牢牢抓著他的手肘,說什么都不肯松開。
陸云峰沒說話,就站在那,任由她拽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林月蓮的情緒平穩下來,他才輕輕把她的手松開。
把一條薄薄的蠶絲被拿過來,輕輕往她肚子上蓋了一個小角。
蓋完被子后,他轉身去找醫療箱,把退燒藥找出來,又去倒了一杯水。
熱水和冷水摻雜著,他把水倒到手背上,試了試溫度,確定不燙才把水杯端到林月蓮面前。
“來,吃退燒藥。”他柔聲道,彎下腰在她耳邊輕聲耳語。
林月蓮迷迷糊糊的,從夢里悠悠轉醒。
睜開眼看了一眼,看清楚了陸云峰的臉,但卻沒反應過來。
機械地接過藥片,一口水把藥吞服下去。
這時,林月蓮的手機又響了。
隔著厚重的辦公室門,聲音絲毫沒被阻隔斷。
聽到聲音,陸云峰把水杯拿走,離開總裁辦公室,去秘書辦公室拿手機。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阿菊。
這個人已經來電兩回,應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電話接通:“抱歉,林月蓮她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啊?你是誰啊?”電話那頭,王菊的聲音帶著喘息聲,還夾雜著雨滴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是她老板,請問你是她什么人?”陸云峰沉聲問。
王菊有些疑惑:“我是她好朋友,她手機怎么會在你手里?”
“她發燒了。”陸云峰頓了頓,想了想:“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麻煩來云峰集團一趟,把她送回家。”
“什么?發燒了?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樓下,不過我進不去!”
“你稍等,我讓保安給你開門禁。”
幾分鐘后,王菊風塵仆仆地來到66層。
她只在電視劇里見過這樣的大公司,一路上東張西望,被公司豪華的裝潢給吸引。
不過她的腳步沒停過,急著想見到林月蓮,關切林月蓮現在的情況。
“這邊。”陸云峰早就站在辦公區等她,朝她招了招手。
王菊亦步亦趨,有些不自信地跑過去:“阿蓮呢,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