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宮中突然來人,那大漢才咒罵著提了褲子,不然只怕這身強體健的商賈是要慢慢玩上個一夜才對得起那千兩過夜的銀子。
待她啜泣攏著破爛的衣服被女牢頭喝罵著換上囚衣時,便聽到女牢頭說道:“倒是你這小娘皮命好,若是不是宮里來了個公主,入了夜還要有三位客人來替你梳攏身子呢!”
女牢頭是惋惜有貴人來天牢玩一玩別致的,攪了這三筆難得上好的生意,可葛蕓兒聽了那話,只當是公主的價碼更高,那些孟浪的男子便是要買那個落難公主消遣,替自己擋住了接下來的劫難。
別囚犯在牢間大哭時,她便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哭紅了的眼兒便是一陣的憤恨:自己落得這般下場,便是那永安公主的緣故!她以前曾經在父親的書房里聽到過父親與哥哥的爭吵,大致是父親不同意哥哥娶了那永安,可是哥哥卻說那永安曾經幫助他殿試,便是有那青梅竹馬的情誼,娶進了府宅后,只要細心調弄,便是還是會讓她死了做聶家人的心,做葛府好兒媳的。
當時她聽得一知半解,卻不知那廟庵里出來的公主為何成了哥哥仕途的恩人,但是父親的話卻是被她聽入了耳中,“太傅也是鐘情這公主,只怕是個霍亂家宅的狐媚啊!”
那時她還覺得父親的話太過分,可是當衛冷侯攻城的消息傳來時,父親老早就派人通知哥哥離去,可是一向疼愛自己的哥哥滿臉是血匆忙回府時,看也不看她這個親妹一眼,只一意要將那婚房里新婦也一并帶走。
父親堅決不同意,只說既然衛賊未死,帶了那新婦只怕會引來大批追兵。倒不如刺死在床上,分一分衛賊的心神。一向對父親聽計從的哥哥居然與父親抗爭了起來,一副不帶走那新婦便不肯離去的樣子,要不是父親暗示在哥哥身后的下屬擊昏了哥哥,偷偷從密道離城,只怕哥哥便是要跟闖入葛府的衛賊碰上面了。
“你一個婦人,還是留下,若跟了你哥哥走,只怕是要拖累他。”這是爹爹對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從此葛府千金無憂的生活便是徹底同她訣別的了。
接下來父親慘死,躲在長廊木階下的她用嘴死死地咬住了拳頭才沒喊叫出來,那衛賊殺了沈婆子便是入了新房,一番折騰后,房門緊掩,可那男女混雜的粗粗的呼吸低語聲時時不時地蕩出房門傳到她的藏身之處。
父親的那句“狐媚”卻是真真的沒錯,那永安公主是怎么缺男人?難道她不知外面已經是火光沖天,血流成河了嗎?居然這么迫不及待地將那衛侯引到了床上!而哥哥也是……只一心掛念那天生的狐媚!可是卻沒有人去費神想一想,躲在這臺階下的她該是如何的結局?再后來她被侍衛搜出,從藏身處拖拽出來,便是入了天牢,被個滿身蒜味的粗鄙男子肆意糟蹋……
不過沒關系了,入了天牢的居然就是永安公主!想到入了夜,她被幾個男人輪番羞辱的場景,雖然口里被女牢頭塞入了木棒,葛蕓兒的眼里卻還是閃著異常興奮的目光!
對不住葛家的狐媚!你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聶清麟看見葛蕓兒目露瘋狂的兇光被女牢頭拖走,心里卻是一陣的難受。
自己自小便是刻意與他人都是淡淡的相處,就是怕著情誼到了頭的難受別理。自己的閨中之友算起來便是只有這年齡相仿的葛蕓兒。
當時她在葛府看到葛蕓兒時,不是沒想過替她向太傅求情,畢竟她不同于那宮中的小皇帝,一介女流之輩,只要太傅心情好時,自己再巧妙地提一提,免了葛蕓兒死罪與充入官妓的命運還是有可能的。
卻不曾想葛蕓兒徑直沖到了太傅面前,吐出那天大的秘密。在葛蕓兒流露那樣的恨意和機密后,就算自己磕破了頭,太傅怎么可能讓知道內情又充滿恨意的葛蕓兒活在世上呢?
聶清麟直覺得一陣的頭痛,扶著額頭又重新倒回到了床榻上……
不過……葛蕓兒那句入夜會有男人來是何意思?
那邊龍珠子在天牢里輾轉反側,這邊太傅大人也是不好受。在書房又處理了一堆爛攤子,并派下人手去捉拿葛清遠。可是腦子總有一處無時無刻不想著那張清冷的小臉。
太傅從小到大的一往無前,闖下的禍就算是大如天也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現在他卻是難得會后悔了。方才為何要喊出那句“下天牢”?
倒真是在澧縣挖山挖得腦中混沌!這小人兒向來是看不上自己的,想當初寧可入了山廟都是不愿自己的寵愛,怎么的被她激了一下,便是口不擇地將她遠遠送入了天牢了?
當初宮變的時候,滿殿嚇得尿了褲子,也不見那龍珠子臉色變了分毫,倒是真的不怕死的,那小散仙到了哪里都是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就算入了天牢只怕也是難以制住了她,讓她服軟罷了!
可是昨兒夜里才一償所愿,緊繃了許久的褲襠稍微舒緩了些,卻是白白的送到了那兒去,若是她一直不出來,豈不是要憋悶死了自己?倒真是作繭自縛,有些難以收場了?
若無其事地旁敲側擊問過阮公公天牢的情況后,太傅大人臉色便是一直不見好。但是太傅是何許人也?豈會糾結太久?輾轉反側地在床榻上熬到了深夜,便是突然起身,生出了千般豪氣。這葛氏謀逆案尚有許多疑點,怎可浪費時間,當然是要細細審問“要犯”才好。
想出了這冠冕堂皇的理由,日理萬機的太傅大人便是要連夜突擊這天牢大獄。
等他入了天字一號,這里早已經沒了旁的女囚,在墻壁搖曳的燈火里,只見木柵欄里的那小人好似已經睡熟了般。
真是個沒心肺的,在這陰森的地方倒是睡得深沉,揮揮手,命跟在身后的全都退下離開牢間后,太傅推開并沒有上鎖的牢門,便是輕輕地走了進去。
那躺在薄薄被單下曼妙是他昨兒剛剛狠狠疼愛過的,居然是比想象中的還要甜美上幾分,沾上了便是如同中了什么迷藥一般,只想著一要再要,讓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沾染上自己的氣息,昭告所有覬覦這龍珠子的,這是他衛冷侯的女人!其他的鼠輩就是連想都是想不得的!
想到這,遠遠沒有飽足的渴求便是又襲上了心頭。太傅大人的目光深沉,側躺在了那嬌人的身邊,便是準備伸手探入到那佳人的衣襟里。
可就在這時,緊閉著眼兒似乎睡著的佳人突然握著一個尖物,猛力朝著身后男人胸前揮去。太傅大人正在心猿意馬,對佳人是毫無防備,卻是不成想龍珠子突然發難,雖然慣性去躲,還是被尖物劃破了一側的俊臉。
“聶清麟!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太傅直覺得臉上一痛,伸手一摸,居然是見了血的!
在戰場上廝殺這么久,他受傷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是卻被這個嬌嬌弱弱的小人兒一下子破了相,戰神的臉面何存?
聶清麟看著眼前俊臉猙獰的太傅大人,緊握著手里那根用油燈從地板上費力啟下的鐵釘子也傻眼了,說好的午夜孟浪賊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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