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之寒的邏輯系統開始高效工作以后,他很清楚的把這個世界的事情分作了三類:第一類,是不管你怎么努力,結果都不在你控制之中。第二類呢,是你努力去做了,成功雖然不是必然,但幾率卻會大大的增加。這第三類嘛,就是只要努力,基本就能做到。
江之寒的結論是,第一類的事情做一兩件,或者一兩個月,也就罷了,犯不著時時刻刻和自己過不去。譬如說,你再怎么喜歡一個女孩,她也可能對你不屑一顧;你再怎么努力通宵看中國足球隊比賽,他們也會照輸不誤。
這世上,更多的還是第二類事情,譬如他現在做的,寫一份股市初期投資的計劃書,想用它來吸引更多的人往里投錢。股市并不是江之寒家開的,他也不敢肯定他開市的第一個月是漲還是跌。但所謂科學,所謂概率論,講的一個基本道理就是,如果你堅持做一件成功率6o%,7o%,甚至更高的事,多做幾次,到了一定的量,你的積累結果總會是賺錢的。彩券或者賭博就是一個最簡單的例子,他們完全不需要舞弊,給頭等獎的得主一千萬,成本只有一元錢,但幾率只有億分之一,這就注定是個賺錢的買賣。道理就這么簡單。可惜的是,他沒有資格彩票來著。
江之寒已經改過幾次這個計劃書的結構了,也打電話和明礬商量過幾次,還托他找他爸幫忙看了看。
在江之寒的分析說明書中,主要包括兩部分的內容。一部分當然是想要說服潛在的投資者,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在我們專業團對的操作下,風險會被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程度,而收益風險比是如何的誘人。把你的錢交給我們打理,潛在的回報是如何的巨大。
另一部分則是要提出具體的投資者和集資者之間各自負責的權利,義務,和風險。在江之寒和明礬的初步設計中,他們給出了兩個選擇。在第一個方案中,集資方作為一個簡單的操盤手,收取固定比例的費用,而不管盈利還是虧損,都由出資方自己承擔。集資方只是提供“專業”的操盤者,如果出資的人認為他們的技能值得了相對較少的操盤費用,他們應該會有興趣。而第二個方案對江之寒來說風險就更大一些。作為集資方,他會以現有的公司的資產作為擔保,承諾出資方的最大損失不過一個界限,譬如說五個百分點。如果實際投資虧損過這個線,集資方要負責承擔所有多余的虧損。但相應的,作為操盤手的他們,分取的紅利的份額要高很多,而且會根據具體的盈利目標浮動。譬如說,盈利在1o個百分點之內,他們會只收取少量的操作費用。但如果盈利達到了2o個百分點,5o個百分點,甚至個百分點,集資方相應分取紅利的份額也會往上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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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已經完成了第三稿的修改。他看著自己寫的東西,想象自己如果是一個潛在的投資者,會不會被這個東西所吸引,然后所說服。
江之寒想的頭有些痛,他使勁揉了揉頭,把頭揉得亂蓬蓬的一團糟。是不是我把風險部分寫的太多了?應該把這部分砍掉一半,抑或整個兒的砍掉?雖然從投資角度講,這是必要的部分。但從銷售的角度講,是不是一個很糟糕的設計?
江之寒把頭從左邊扯到右邊,又從右邊扯到左邊,還是拿不定主意。正頭痛的時候,聽到有敲門聲,他大聲叫道:“進來吧,門沒有鎖。”
溫凝萃穿著白色小背心,藍色短褲,蹬著雙涼鞋,推門走進來,看見江之寒亂糟糟的像雞窩一樣的頭,噗哧笑出聲來,自己心里的煩悶也少了幾分。
溫凝萃也不客氣,把角落里的一個椅子端來,坐在江之寒的對面。
她笑道:“在庭院里看書倒是挺風雅一件事,不過開個電燈泡就煞風景了。應該就著月光讀書,才是名士風流的做派。”
江之寒把手頭的東西放下,揉了揉太陽**,苦惱的說:“你就別幸災樂禍了,我現在一個頭有兩個那么大,這東西真媽的難寫呀。”
溫凝萃說:“我聽說,你和顧望山的父親合作,最近大大賺了一筆,怎么越有錢越苦惱?”
江之寒說:“那個事情,沒什么風險,倒也沒什么擔心的。現在做這個,風險大大的。不過風險越大,潛在收益越大,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但要是搞錯了,我們這一年就白干了,說不定以后三四年也要忙著還債。”
溫凝萃說:“那還做它做甚?”
江之寒嘆氣道:“沒看到這樣的機會,也就罷了。如果看到了,怎么舍得放手就走?”
溫凝萃哼了一聲,“前段日子我還擔心你為分手傷心欲絕呢,現在看來,你擔心的事情太多了,那個可能都忘了吧。”
江之寒不滿的抗議說:“喂,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我剛剛失戀吧,你非要看我自暴自棄才開心么?”
溫凝萃說:“所以呀,男生都是薄情寡義的,一旦感情不順,就說什么要拿事業來填補,立馬把感情的事情拋在腦后了。”
江之寒說:“女生又是如何呢?”
溫凝萃說:“女生嘛,哪有心情看這些鬼東西,至少要先傷心幾個月吧。”
江之寒不屑道:“得得得,懶得和你說。”又說,“聽你說幾句廢話,我的腦袋沒有這么漲了,為了感謝你,請你喝茶。”轉身進屋去拿茶壺。
溫凝萃在他身后說:“我要喝酒!”
江之寒出來的時候,左手提著個酒瓶,右手捧著茶盤,里面有一個茶壺和兩個茶杯兩個酒杯。放下手上的東西,江之寒指著酒瓶說:“師父這里只有這個,靜江大曲,5o度。”
溫凝萃不客氣的打開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有一股濃郁的酒香飄出來。
江之寒擋住她,“慢著,這個酒不是開玩笑的。你一個女孩子,晚上跑到我一個單身男子家里喝醉了,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我把持不住怎么辦?”
溫凝萃嗔道:“江之寒!”
江之寒很無辜的,“怎么了?”
溫凝萃惱道:“你現在連我也敢調戲了!?”
江之寒恍然大悟一般,“對了,我忘了最關鍵的,要是,啊,那誰誰誰,派一隊警衛來,啊,就麻煩了。好了,再不敢說你的風涼話,自古秀才不和兵斗。”
溫凝萃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身前,一個右直拳,奔著江之寒的胸口而來。江之寒稍微側了下身,用肩頭受了這一拳,力道挺猛,不是倪裳那小拳頭可以比擬的。
溫凝萃哼了一聲,說:“看在你沒躲的份上,這次就算了。”走回自己位置,拿起酒杯,一仰脖子,喝掉了,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江之寒說:“我怕你了!你別忙喝酒。”轉身進了廚房,過一會兒,端出來三個盤子加兩雙筷子,說道:“喝寡酒沒有味道,我這里的下酒三經典,口水雞,鹵牛肉,都是昨天才買的,還有花生米。”
溫凝萃哼道:“你真會享受生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