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不好意思的說:“就只認出了北斗七星。”
沈樺倩說:“我連它們都沒找到呢。”
江之寒便給她指認,說:“看到了么?那一顆,就是北極星。”
沈樺倩忽然說:“睡不著覺。”
江之寒在月光的陰影下輕笑了笑,在這曠野的星空下,人與人的距離仿佛拉近了,相識一天和相識十年似乎沒有太大的差別。他說:“我也是。”
沈樺倩問:“有心事?”
江之寒說:“大概是前段時間太順了,最近有些不如意的事情。”
沈樺倩似乎自自語的說:“以前去過一個地方,和這里好象。”
不知道為什么,江之寒想到了明礬和他講的師姐的愛情故事。
沈樺倩說:“看看星星,又覺得有些煩心的事情很可笑。”
江之寒深有同感的說:“是呀,想想這些星星活的年紀,再想想煩擾自己的那些所謂大事,覺得實在是太渺小。他們一眨眼的功夫,什么得得失失都過去了。”
沈樺倩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有時候你沒有覺得自己實在不像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在浩瀚的星空下,江之寒忽然有一種傾訴的沖動,不過他還是勉強抑制住了,只是說:“你信不信一些很奇妙的事情會生忽然間,你好像被誰推了一把,去了一個本不是你涉足的地方,但很快的你也習慣了,被迫去學習去適應去往前沖。往前看,雖然完全不知道會生什么,但好像看有些事情忽然看的透徹了,覺得不過就是這么回事。”
沈樺倩撲哧輕笑了一聲,“你這是悟道了吧。”
陣夜風吹過,江之寒看見沈樺倩抖索了一下肩,便脫下外套遞過去,笑道:“今晚只顧看星星,忘了做研究了吧。”沈樺倩穿著一件短袖的tirt,在夜里是單薄了一些。
沈樺倩也不啰嗦,接過來披在身上,忽然問:“你女朋友是哪兒沒看上你呢?”
江之寒啊了一聲,有些不知所措。
沈樺倩說:“難道不是失戀了么?”
江之寒說:“難道我把失戀兩個字刻在額頭上了?”
沈樺倩淡淡的說:“失戀的人都一個樣,一眼就看的出來。”
江之寒呵呵笑起來,“要是誰開一個失戀者心理輔導的會所,就應該把你聘去,走到街上,一個一個的都拎出來,你,你,還有你,別裝了,你們都是失戀的,都給我站出來。”
沈樺倩微笑了一下,停了一會兒,又問:“那,恨她么?”
江之寒說:“也許恨了幾個小時吧,那以后更多的是懊悔和歉疚來著。”
沈樺倩說:“還對愛情有信心么?”
江之寒說:“愛情?好像很少想到這個字眼。喜歡呀,要一直在一起什么的,倒是經常提起。愛情?好像是太書面的一個字眼。”
沈樺倩問:“那還會那么全心的去喜歡嗎?”
江之寒沉默了片刻,說:“應該不會了吧,可是誰又知道呢。”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我真的一看就知道才失戀啦?”
沈樺倩偏著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笑道:“騙你的啦,其實我是聽明礬大約提起過你也別怪他多話,他不過是為你感慨一番。誰又能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樣一個地方碰到一起呢?”
星空下的曠野,似乎有某種的魔力。兩個認識一天的旅伴,就可以講起私密的事情,而不覺得有任何突兀。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涼,說話聲慢慢平息下去,只留下夜的靜謐和星星的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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