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掠過蘇夫人，看向蘇懷遠：“王府尹說得對，大將軍剛帶著軍功回京，過幾日還要去參加宮宴，若是在此時出了欺君的事，皇上會如何？百官會如何？”

“我只是鄉野長大的女子，朝堂的事不懂，大將軍自行定奪。”

蘇懷遠眉心一跳，確實是，剛才一時過于沖動了。

蘇定秦握緊拳頭：“你的意思，是讓知意去認罪嗎？笙笙，你的心也太狠了！”

余笙笙看都不看他：“少將軍的話還真是讓人費解，誰犯的錯誰認，這是什么難理解的事嗎？跟我的心有什么關系？”

“你……”

蘇硯書深吸一口氣：“笙笙，知意也是為了你，為了蘇家……”

“二公子，這話我擔不起，為了我？”余笙笙似笑非笑，目光清亮冷銳，“她不是為了我，儒劍，也不是。”

“為了誰，你心里沒數嗎？”

蘇硯書心頭一抖，預感到余笙笙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一時不再多。

蘇知意紅了眼眶，眼神流露幾分倔強：“妹妹說得對，是我不對，我不該連累大家。”

余笙笙看向蘇懷山：“蘇將軍說的，蘇家的聲譽最重要，我不是蘇家人，但你是。”

蘇懷山一聽到“蘇家聲譽”就按捺不住：“是啊，大哥，這事兒就叫知意認了吧，王府尹不是說了，就是死了個官妓，沒什么大不了，到皇上面前一說，也就行了。”

“那個賤婢本就是知意的丫環，干的恬不知恥的事，死也活該，再說，知意的腿不好，皇上還真能把她下大獄不成？”

蘇知意臉青白交加，無聲握緊拳頭。

余笙笙眼中閃過笑意，這才哪到哪？幾句話就受不了了？如果你敢認，那后續的事，我會更讓你難受！

蘇懷遠幽幽長嘆一聲：“知意，為父本想替你頂下，但是……你放心，為父與你一同進宮。”

這就是讓她認了。

蘇知意緊繃的心如箭弦一般，驟然繃斷。

不等她回來，蘇懷遠已去向王府尹說明情況。

蘇硯書輕拍蘇知意肩膀，無聲安慰。

蘇夫人紅著眼睛，小聲說著什么安撫著。

蘇知意微垂著頭，表情不變，不知在想什么。

王府尹似乎對是蘇知意下毒一點也不意外，點頭應允了蘇懷遠要一同進宮的請求。

一眾人浩浩蕩蕩離開，前院一時又安靜下來。

余笙笙不語，轉身要走，老夫人叫住她。

“笙笙，”老夫人語還緩慢，略有些遲疑。

余笙笙腳步微停，見她又不說話了，繼續往前走。

老夫人這才又重新開口：“笙笙，你父親說，要讓你改蘇姓，入族譜。”

余笙笙驚訝，卻無驚喜。

若是在剛開始歸家時，定然會歡喜地流出眼淚吧。

她連身都未轉，蘇懷山驚道：“母親，這怎么行？”

蘇定秦也說：“祖母，此事事關重大，怎能草率做決定？”

蘇硯書蹙眉：“祖母，父親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莫不是余笙笙挑唆的？

余笙笙無聲冷笑：“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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