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睡著時,狀態又很祥和,別人根本不知她已入夢,也沒法叫她。
太醫來了幾趟,換了兩批,也沒查出個所以然,都說是這幾日忙宮宴太過緊張忙碌,以至睡眠不佳,安神湯灌了幾碗,根本不起效用。
紙上的字像會動,爬來爬去,讓她看得頭疼。
外面宮女來報:“啟稟皇后娘娘,姝貴妃求見。”
皇后一聽,頭更疼。
“她來干什么?本宮不見。”
“娘娘,姝貴妃說有要緊的事要回稟,還說,說……”
“說什么?”
“說如果娘娘不管,就去找陛下稟報。”
皇后深吸一口氣,深知姝貴妃真能干得出來。
“讓她等著,來人,為本宮梳妝。”
絕不能叫姝貴妃看了笑話,察覺她身子不適。
姝貴妃不慌不忙等,茶喝了兩盞,才被引進正殿。
皇后衣裝整齊,面帶微笑。
“妹妹來了,快請坐。”
姝貴妃淺笑:“不坐了,剛才等的時候一直坐著,坐得腰酸背疼。”
皇后笑容不改:“妹妹見本宮有何事?”
“后天就是十五佳節,臣妾衣裳都還沒做好,心里著急,想請皇后娘娘幫忙催催內務府,也不知道那些奴才是怎么做事的。”
皇后聽得心里冒火,這也叫事?平時內務府對姝貴妃比她這個皇后還尊敬!
“妹妹說笑了,內務府那幫奴才,最聽妹妹的話,平時不是處處以妹妹的事為尊,妹妹若著急,可親自去瞧瞧。”
姝貴妃嘆口氣:“今時不同往日,平日或許還給臣妾幾分面子,可現在不是宮宴在即,皇后娘娘主辦,自然都聽您的。”
她淺淺屈一下膝:“還請娘娘幫忙,差人去給問問。”
皇后壓著火氣:“也好,來人,去問問,問好了去回貴妃一聲。”
“是。”
姝貴妃又道:“聽聞皇后娘娘身子不適?”
皇后心說,這怕是她的真正來意。
頓時揚起笑臉,泰然自若:“妹妹聽哪里的人嚼舌根,本宮好好的,哪有什么不適?”
“如此最好,皇后娘娘身體好,才是六宮之福,臣妾告退。”
她說罷,轉身自顧走了,頭也沒回。
皇后用力抓著椅子扶手,涂著胭脂的臉青白不顯,但頭是真痛,眼睛也痛。
管事嬤嬤趕緊扶住她:“娘娘,沒事吧?老奴扶您去休息片刻吧。”
皇后抬手:“不必,姝貴妃到底來干什么?就這么走了?”
管事嬤嬤看一眼殿門口,小宮女快步進來:“回娘娘,姝貴妃已經走了。”
皇后心中疑惑叢生,突然來,來了又說無關緊要的事,又走得干脆。
她到底意欲何為?
姝貴妃出宮,臉上帶笑,心情也愉悅得很:“皇后狀態不佳,可瞧出來了?”
身邊大宮女扶著她手臂,低聲道:“回娘娘,奴婢瞧著,臉上是涂了胭脂,口脂,頭發過于整齊,該是新梳的,頭上花油的味都還沒散。”
姝貴妃勾唇:“不錯。”
“不是喜歡做夢嗎?那就做個夠。”
“后日宮宴,本宮得漂漂亮亮出席。”
“那是自然。”
姝貴妃略一思索:“叫人準備好上好畫料,本宮那幅未盡的畫像,那天也該完成了。”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