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萬萬沒想到，余笙笙要和她商量的事，是要把她送走。

周嬤嬤當即就要跪下：“小姐，別趕老奴走，老奴愿意住在這里，老奴不怕。”

余笙笙拉住她：“嬤嬤，你誤會了，不是要趕你走。”

“是讓你成為我的退路。”

周嬤嬤一怔：“小姐的意思是……”

“蘇府，我是注定要離開的，只是現在時機未到，以前是因為吳奶奶，現在……”

現在也是，只是，她必須要讓害吳奶奶的人付出代價。

“你先離開，我會給你找個地方安置，那里就是我的秘密安全所在，你替我守著，明白嗎？”

周嬤嬤恍然大悟：“老奴明白，老奴愿意。”

余笙笙眼中滿是感激：“那就謝過嬤嬤。”

周嬤嬤眼睛泛潮：“小姐哪里話，老奴是托您的福。”

余笙笙轉頭吩咐金豹豹：“豹豹，算算我們現在一共有多少銀子，先物色差不多的小院子，等我修完這兩幅圖，拿到錢，就都取出來。”

“是，我這就算。”金豹豹把銀票都拿出來，慢慢算。

恰在此時，黑白來敲門。

“郡主，我家主子請您過去。”

余笙笙點頭：“好。”

黑白打個響指，攔住一名路過的赤龍衛：“帶郡主去那邊，見主子。”

他沒說是哪，但抬手一指。

余笙笙跟著赤龍衛走了，黑白掃一眼正認真數銀票算數的金豹豹。

“能算清嗎？要幫忙嗎？”

他笑起來有兩個小梨窩，眼睛彎彎，格外和氣俏皮。

周嬤嬤心說，這里其它人都冷冰冰的嚇人，這小伙子倒是好脾氣，看著怪好的。

金豹豹把銀票抓緊：“不用，我能算清。”

黑白笑容微深：“緊張什么？我又不要你的，我家主子的銀票比這個多。”

金豹豹小聲嘀咕：“顯擺什么？這是我家小姐一筆一筆掙的，買小院子也快夠了。”

黑白微挑眉，哼著曲走了。

余笙笙抽抽鼻子，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正想這是要帶她去哪，前面一拐過彎，充滿血腥的一幕直沖進她的視野。

香蘭……那是香蘭吧？

手臂張開，雙手手腕被皮繩系住，頭發披散，一半已經濕透，不是汗還是血，貼著臉。

她身上的衣裳已經不成形，光著腳，身上不知有多少傷口，地上淋漓滿是血滴。

余笙笙臉色一白，胸口發悶，喉嚨里涌起一陣惡心感。

坐在椅子上的傅青隱正看幾頁紙，聽到動靜，偏頭看來。

他似笑非笑，余笙笙感覺他像在等著看她出丑。

好勝心起，余笙笙忍下心頭不適，福福身。

傅青隱略頷首，示意她過去。

血腥氣濃郁散開，直沖鼻孔。

一名赤龍衛拿著一樣刑具，余笙笙都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只見刑具加到香蘭身上。

香蘭大聲叫喊，聲音似從身體里撕裂出來，聽得她汗毛都要倒豎。

她強捺住狂跳的心，強迫自己的注意力落在傅青隱遞過來的紙上。

那是香蘭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