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吳奶奶墳前,看著墓碑,恍若還能看到吳奶奶微笑的樣子。
良久,拿出火折子,把舊錦袋點燃。
火光在夜色中跳躍,映著她冷酷的眉眼。
“吳奶奶,這是第一個,您且等著。”
綠湖心頭泛起疼痛,跟著余笙笙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沒哭,周身卻被濃重的悲傷浸透。
讓人好生難過。
傅青隱遠遠望著,看到那團火時,他心里也像被火燙一下。
距離遠,余笙笙小小一團,跪在地上,從骨子里生出倔強來。
傅青隱握緊手中扳指,恍惚看到多年前的自己。
“走吧,”余笙笙起身。
馬車重新駛離,回城回蘇府。
一切就像沒有發生。
余笙笙洗漱完,倒頭就睡。
綠湖和金豹豹擔憂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余笙笙合著眼睛,暗想:吳奶奶,讓我夢到你呀。
恍惚中,看到吳奶奶笑盈盈站在村口,對她招手。
“笙笙,奶奶也想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呀。”
在墳前沒有流出來的淚,洶涌而下。
綠湖翻來覆去睡不著,忽聽后窗有動靜,立即坐起來。
“誰?”
窗棱被彈三下。
她趕緊推開窗子:“指揮使。”
傅青隱把一個藥瓶遞給她。
綠湖捏緊藥瓶,欲又止。
“說。”
“指揮使,屬下覺得,小姐很傷心,可屬下不知該如何安慰。”
傅青隱沉默一瞬:“隨心即可。”
說罷,他閃身不見。
綠湖眨眨眼睛,有點不懂——身為暗衛,之前被要求的第一條就是忠誠,聽令。
隨心?綠湖拿出珍藏的耳環,晃了晃,心也晃了。
余笙笙哭濕枕巾,傅青隱伸出想為她輕拂去,指尖尚未碰到,又收回。
淚珠晶瑩,像她初京時一塵不染的心。
本該被人萬千珍惜,結果卻是被萬般蹂躪。
傅青隱眼底掀起驚天怒濤,蘇家人,都該死。
鎮侫樓內。
蘇定秦和蘇硯書已經睡著。
出于武將的警惕,蘇定秦覺得有人在注視著他,他立即睜開眼睛。
果然,牢前一人站立,沉靜似九天之上的飛龍,收了利爪,居高臨下,俯瞰著他這個凡人。
蘇定秦心頭一激凌,立時清醒,下意識起身。
“指揮使。”
他其實沒看清,但下意識就叫出口。
在鎮侫樓,這種氣場,除了傅青隱,還有誰?
傅青隱緩聲問:“你都怎么欺負過余笙笙?”
蘇定秦正分后悔,此時聽到這個,如萬針穿心。
“指揮使,我……”
“本使不聽懺悔,只聽事實描述。”
傅青隱看一眼還在皺眉迷糊,沒有清醒的蘇硯書。
“潑醒他。”
兩桶冰水下去,蘇硯書不醒也得醒。
哆哆嗦嗦,不知道這大半夜的,怎么又招惹了這位煞神。
“指揮使,您這是什么意思?”
傅青隱不理他,郝孟野聞訊而來。
“指揮使,有何吩咐?”
“你來得正好,本使不在京的時候,他們倆都如何對待這余笙笙,你讓他們倆重新感受一遍。”
郝孟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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