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眾人都能看出來，秦云有些話想單獨和穆戰說。

慕青鸞等人相繼離去，偌大的院子里僅剩下秦云和穆戰二人。

看著眼前的穆叔，秦云隨即示意對方坐下，并親自給他倒了一杯茶。

“穆叔，坐！”

可穆戰神色復雜，并沒有坐下，仿佛已經猜到秦云留下來的原因。

“殿下…”

話音未落，秦云開口道：“穆叔，你跟隨我多久了？”

穆戰一怔，沉聲道：“記不清了，從殿下出生那天起，我就跟隨著殿下。”

他也不記得具體有多久了，但秦云是他一直看著長大的。

“是啊，久的連本太子都不記得了。”秦云神色動容，目光灼灼盯著穆戰。

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至極，二人全都陷入短暫的沉默。

秦云目光始終盯著他，而穆戰卻是低著頭不敢去看那銳利的雙眸。

“今天狩獵比賽的時候你去了哪里？為何不見你的身影？”

他懷疑過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岳虎和秦豐年，但唯獨沒有懷疑過穆叔。

如果不是今天他突然消失，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懷疑到對方頭上。

穆戰雙拳緊握沒有說話，看得出他內心很是掙扎糾結。

看著對方的表情，秦云神色復雜，聲音平靜道：“一直以來，我以為你是最值得我去信任的人，也是全天下唯一一個真心保護我的人。”

“對于我來說，你不是我的下屬，更不是我的傭人，而是我的家人！”

“如果這世上有人心甘情愿為我付出生命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你穆叔…”

不等秦云說完，穆戰神情苦澀，聲音沙啞道：“殿下，別說了！”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秦云顯然猜出了他的身份。

從回到大秦的那天起，他就想過自己會暴露，甚至有好幾次想主動對秦云攤牌表明身份，只可惜影密衛的身份不允許他這樣做。

這也讓他糾結無比，一邊是對他恩重如山的太子，另一邊是不可忤逆的秦皇，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是父皇派你來監視我的對不對？”秦云抬頭問道。

穆戰點頭，又搖了搖頭。

“是也不是，當年皇后救了我，要是沒有皇后，我穆戰早就是一個死人了，所以我是自愿保護殿下的，既…”

穆戰面露為難之色，沉聲道：“既是保護，也是監視。”

即便秦云早就猜到了答案，但聽到從他口中說出的一瞬間，心里還是稍微不舒服了下。

他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會是父皇派來監視自己的。

難道真如同秦涼說的那樣，父皇一直在監視所有皇子？雖然身為皇帝洞察秋毫不為過，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讓人很不舒服。

誰也不想一直生活在監視下！

“既然都說了，直接就把心里話都說出來吧，今天打開天窗，說亮話都別藏著掖著，父皇讓你監視我是為了什么，他是擔心我謀反么？”

秦云深深的望著穆叔，仿佛要將他重新看透一樣。

穆戰搖頭道：“不清楚，陛下只是讓我按時匯報你的情況，最開始的時候我只是負責保護你，監視你是從殿下到大慶之后才開始的。”

“但我相信陛下沒有害你的意思，陛下一切都是為了大秦著想！”

身為影密衛的一員，他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而不是去問為什么，就算自己問了，秦皇也不可能會跟他解釋，但他相信陛下不會害殿下。

或許是因為當年他也經歷過皇子之間的廝殺，所以更警惕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