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房內,幾乎同時喊出這一句。
董云海再忍不住,身形霍然站起!
娃娃生的面前,躺著幾具尸體,明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可董云海卻驀地想到那一日自己打開門的場景。
滿府血腥、殘肢遍地。
他找遍了所有房間,最終只有披頭散發的母親縮在柴草中躲過一劫。
他身形開始微微顫抖,為什么?
為什么就連那幾具尸體的身形、裝扮,都像極了那時他看到的場景?!
一瞬間,當真讓他以為回到了那時。
正看入神的老娘被他嚇了一跳,看向他:“爹,你怎么了?”
“沒……沒事。”他努力平復情緒。
而下頭,戲還在繼續。
娃娃生將闔府家人收斂尸骨,他尋根溯源,終于找到與父親生意場上不和的兇手。
為報仇,他上了梁山,投入當地最兇惡的劫匪。
同董云海不同,這戲中的錢串子之所以叫錢串子,是因為他的確有叫此的資本。
他極為精通行商,凡是買賣,在他手中便沒有不賺錢的。
所以很快,他成了這伙劫匪中的二把手,甚至有了銀子,還為曾經的大當家捐了官。
大當家穿上官服第一件事便是將當初害了錢串子滿門的人全部斬首。
董云海眼神赤紅,袖下的拳頭松開又收緊。
殺!
殺得好!
就在觀眾也以為這場快意報復的戲碼即將落幕時。
那曾經的劫匪大當家、如今的小小芝麻官,卻在酒足飯飽后,躺在溫柔鄉里得意瞇眼哼唱起來:
“想當年巧設連環計,借刀殺人張家亡,懵懂小兒不知恨,偏投虎穴作孩郎。現如今吶——”
唱腔顫,一顫一高。
直至最后,那高音刺破耳膜,似乎直刺入董云海心間。
才猛地一收!
只見那大當家霍然起身,哈哈大笑兩聲,繼續唱道:“現如今吶!他助我功業興風浪,威名揚!我高坐華堂意氣暢,而他猶蒙在鼓中,將我當慈航!”
“嘭——”
最后一字落下,董云海猛地跌坐在椅子上。
“爹,爹你怎么了?”
有人過來晃他,董云海呼吸良久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下頭的戲早已經結束,而他遍體生寒,額頭上的冷汗一層接著一層。
看到面前的老娘,他死死閉了閉眼才發出聲音:“沒……沒事,我們今天早點回去。”
“可爹不是說了要帶我逛逛的嗎?”老娘有些不高興。
董云海勉強道:“我有點不舒服,明天再逛好不好?”
“那好吧,那咱們趕緊回去吧,爹要好好休息。”
母子二人回到家中。
董云海將自己關在房內,方才看到的場景、聽到的戲詞一遍遍在腦海中回蕩、再回蕩。
不……不……
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叫“猶蒙在鼓中,將我當慈航?”
誰蒙在鼓中?
錢串子嗎?錢串兒嗎?自己……嗎?!
怎么可能……董云海走來走去,抓著自己的頭發,自己怎么能因為一段戲就懷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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