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
沈明妧如期向蕭承乾送上所需毒物。
蕭承乾遠遠看著托盤上的東西,很是懷疑:“就這么一點,當真有你說的效用?”
“陛下可以找來牲畜試試,不過……陛下若是要試,需得讓人做好防護,并且牲畜死后,尸體也要焚燒處理,牲畜接觸過的物品,最好也要焚燒掉。”
“牲畜到底不是人,怎么能試出人染病后的效果?”蕭承乾看她一眼,隨意道:“來人,去牢中帶二百刑犯前來試藥,告訴他們,誰若能活下來,便可免除一切刑罰。”
沈明妧抿唇,自然知道蕭承乾這是不信任自己,就像不信任姑姑那樣。
好在,試藥效果不錯。
先是一人喝了用毒物勾兌的水,之后便開始高熱、渾身長出密密麻麻的紅色疹子。
再短短幾日,周圍的其他刑犯也跟著出現相同癥狀,整個試藥的區域充斥著凄厲的哀嚎聲。
蕭承乾很是滿意,“行了,將這些人處理了吧,燒干凈一點。”
他這才又將祁書羨放出來,另外安排了幾十個高手跟著他。
一方面是聽從他的派遣,另一方面,也是要讓這些人盯緊了他。
祁書羨當夜便帶著這些人離開皇都。
*
“錦瑤覺得,這信上所寫可不可信?”
盧龍府衙,燭火通明。
韓家三人聚在一起,正在看一封信件。
信件上筆跡清秀,辭懇切,其中明祁書羨提出要用瘟疫拖垮西南大軍之事,讓韓策這個老將都忍不住跟著揪心。
“喪盡天良!”
當初他還曾看好過祁書羨,如今想想,真是瞎了眼。
現在的祁書羨,哪里還有半分當年的傲骨?也或許,當年他便沒有傲骨,只是境遇擺在那,高高在上,所以能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如今境遇旁落,心中便只剩下陰損利己的本性了!
可……送來這封信的畢竟是金國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真要同金人合作,掀翻蕭氏皇族,萬一,這也是對方設的一個局中局呢?
“其實……沒什么信不信的。”韓錦瑤沉吟片刻,居然說出了同盛知婉差不多的話。
“不管這位金國圣女究竟是何目的,她既然透露祁書羨想要利用瘟疫拖垮西南軍,無論真假,我們都要增加防范、盯緊水源和糧草。
若是真的,還能趁此機會抓住祁書羨,若是假的,也沒什么損失。”
“再說,她想同我晟國合作鏟除蕭氏皇族,既是合作,那便得雙方都有利可圖。至于她說的這些——三州、五城、金銀糧食本來就是我晟國戰勝應得的。
要想讓我幫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好處,便得我們自己定了!”韓錦瑤說到這,眼底綻放一抹精光。
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請神容易送神難。
只要對方開了方便之門,她的人如何送進去,送進去做什么、怎么做,到時候還會受對方掣肘嗎?
韓子安聞止不住心驚。
同一件事,他和父親還在擔憂真假算計,錦瑤已經完全跳出了對方制定的規則,轉而想著如何利用同一件事謀取最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