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裂。
不過這家伙也硬氣,躺了三天就開始蹦跶了。
沐春拍了拍船舵,神情中難掩驕傲:“極好。”
“我也想掌舵。”
“你還沒這個本事。”
“確實,我沒你用心,這腿傷的也不是時候。”
梅殷的話帶著滿滿的失落。
跟了一路,盼了一路,冒著生死穿過大海,終于接近美洲了,結果腿傷了。
一旦抵達美洲,隨之而來的必然是探索與找尋,而這需要速度,定遠侯不可能帶著個傷兵出發。
沐春是個體貼的,眼見梅殷沮喪,便開口道:“來,摸一摸船舵。”
梅殷不明白沐春的用意。
沐春拍著船舵,一臉認真:“任何舵手不可能日夜不眠,始終站在這里。你不過只是休息了一段路,僅此而已。先生說過,此番航行快則一年,慢則兩年。”
“穿過這大海,咱們用不了那么久,真正耗時耗日子的,還是找尋土豆、番薯。哪怕是你一開始無法跟著先生深入美洲,難不成你這腿好不起來了?探索不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梅殷移了下拐杖,身體向前,眼神中的頹然一掃而空:“你說的沒錯,我可能會錯過一些地方,但我還有機會,去跟著先生探索其他地方。”
沒有錯過全程,就不算遺憾。
舵樓內。
顧正臣審視著海圖,神情冷峻、沉穩。
按照航行速度、航向來推算,這個時候應該距離美洲大陸不遠了。可偏偏,海水的深度依舊不可探測,瞭望也望不到大陸。
即便如此,顧正臣也不敢亂了陣腳。
軍士都在看著將官,將官都在看著自己,別人可以著急,可以慌亂,可以暴躁,自己不能。
只有自己穩住了,船隊上下才能穩住。
越是最后時刻,越是需要沉得住氣。
瞭望塔上。
海風吹拂,扯著衣襟作響。
朱棣端著望遠鏡,凝視著東方,看著遠空中潔白的云掛在天際。
那一片白云,一直沒動過。
朱棣放下望遠鏡,感受著海風,又看了看頭頂獵獵作響的牙旗,朱棣再次拿起望遠鏡看向遠處毫無動靜的白云,盯了足足半刻,渾身打了個哆嗦,拍在圍欄上,對甲板上的人喊道:“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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