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是否是裴云舒另一種形式的誘惑,他并不在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裴姐想喝,我自然奉陪到底。”趙山河站起身,爽快的答應道。
喝酒自然不適合在東方匯,裴云舒說去外灘的酒吧,視野開闊心情才能舒暢。
裴云舒讓司機開著自己的車,她則上了趙山河的路虎攬勝,這還是這輛車第一次有美女同行。
這是位于外灘核心地帶的一家高端酒吧,這家酒吧是姚家旗下公司的產業,占據著極佳的地理位置,擁有一個寬敞的露天觀景臺,可以毫無遮擋地俯瞰黃浦江兩岸的璀璨夜景,東方明珠、金茂大廈、上海中心等標志性建筑盡收眼底。
夜晚的黃浦江,江風習習,霓虹閃爍,游船穿梭,勾勒出上海這座不夜城的繁華與迷離。
裴云舒顯然是這里的常客,總經理親自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
裴云舒以前都在二樓的包廂,今晚卻想吹吹晚風,于是讓總經理安排了在觀景臺一個相對僻靜卻視野極佳的位置。
她坐下以后甚至沒有看酒單,直接對經理吩咐道:“開瓶木桐,再隨便上幾樣佐酒小食。”
趙山河眉頭微挑,看來這位姚家大媳婦今晚是想一醉解千愁。
酒很快上來,醒酒器在一旁散發著醇厚的酒香。
裴云舒似乎真的只是想喝酒,她自顧自地倒了滿滿一杯,甚至沒有和趙山河碰杯,便仰頭喝了一大口。
殷紅的酒液沾染在她飽滿的唇瓣上,更添幾分妖嬈與脆弱交織的矛盾美感。
趙山河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他沒有急著喝,而是輕輕晃動著酒杯,觀察著裴云舒。
此時的她,與之前在東方匯包廂里那個精于算計、風情萬種的尤物判若兩人。
她只是默默地喝著酒,望著江對岸的燈火,眼神空洞而迷離,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
當他們在這里喝酒的時候,殊不知總經理已經把裴云舒的到來,告訴了二樓某位包廂里的貴客。
露臺這邊,趙山河嘗試著開口道:“裴姐,酒不是這么喝的,有什么心事可以給弟弟說。”
裴云舒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道:“心事?誰沒有心事呢?只不過有些事,說了也沒用,不如喝酒。”
說完,她又灌了一口酒。
趙山河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心情低落,并非作態。
他也不再追問,只是陪著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醇厚的木桐在口中化開,帶著黑櫻桃松露和一絲皮革的復雜香氣,確實是頂級享受,但此刻的氛圍卻顯得有些沉悶。
就在趙山河想著該如何打開話題,進一步拉近關系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觀景臺的寧靜。
“喲,這不是我們姚家的大嫂嘛。”
趙山河和裴云舒同時轉頭望去,只見一個穿著polo衫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的男人,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男人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和鄙夷,目光在裴云舒和趙山河身上來回掃視。
裴云舒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臉色驟然變得冰冷,剛才那點脆弱和傷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侵犯領地的警惕和憤怒。
“姚遠興,你怎么也在?”裴云舒的聲音冷得像冰。
趙山河臉色微變,姚遠興?
姚家老三,裴云舒那個最不成器、卻也最愛找她麻煩的小叔子,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姚遠興根本沒把裴云舒的警告放在眼里,他嗤笑了聲,目光更加放肆地打量著裴云舒。
尤其是在她因為喝酒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和飽滿的胸脯上流連后道:“怎么,大嫂,這酒吧是咱們姚家開的,我來不得?還是說,你在這里私會小白臉,怕被我撞見?”
他的聲音不小,引得周圍幾桌客人都紛紛側目。
裴云舒氣得渾身發抖,握著酒杯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道:“姚遠興,你嘴巴放干凈點,這位是我的朋友!”
“朋友?”姚遠興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道。
“朋友?裴云舒,你騙鬼呢,我大哥才走了幾年?你就忍不住了?整天在外面招蜂引蝶,把我們姚家的臉都丟盡了。現在倒好,直接把野男人帶到自家場子里來撒歡了?怎么,是覺得有老爺子給你撐腰,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告訴你,姚家還輪不到你一個外姓女人只手遮天。”
他這番話極盡惡毒和羞辱,將裴云舒一直以來最在意的、也最容易被攻擊的點。
她的寡婦身份和外界關于她私生活的流,赤裸裸地撕扯開來,暴露在公眾面前。
裴云舒臉色煞白,胸口劇烈起伏,那雙嫵媚的眼睛里此刻盈滿了屈辱和怒火,卻因為長久以來背負的壓力和此刻酒精的催化,竟一時語塞,只是死死地瞪著姚遠興。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了,那些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裴云舒身上。
趙山河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
他緩緩放下酒杯,站起身目光平靜的看向姚遠興,語氣聽不出喜怒道:“你叫姚遠興?”
姚遠興這才正眼打量趙山河,見他年輕氣質不凡,心里稍微收斂了點囂張,但語氣依然倨傲道:“小子,我勸你少管閑事,這是我們姚家的家務事,趕緊滾蛋,免得惹禍上身。”
趙山河卻像是沒聽到他的威脅,自顧自地低聲念叨了一句道:“姚遠康,姚遠博,姚遠興,你應該就是姚家那個游手好閑的老三了。”
姚遠興見他居然知道自己兄弟的名字,而且語氣平淡,似乎并沒把他放在眼里,頓時惱羞成怒:“媽的,你知道我還敢這么跟我說話?看來你跟裴云舒這個賤女人果然是一路的!”
“賤女人?”趙山河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道。
下秒眼神驟然變冷,如同出鞘的利劍,直刺姚遠興道:“我不管你姚家內部有什么恩怨情仇,那都跟我沒關系。不過今晚,裴姐是我的客人。”
他頓了頓,向前邁了一小步,雖然身高未必比姚遠興高多少,但那瞬間爆發出的氣勢卻讓姚遠興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你當著我的面,侮辱我的客人。”趙山河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道:“你說,這事該怎么算?”
裴云舒沒想到趙山河會如此直接、如此強硬地替她出頭。
她原本只是帶點試探和借酒澆愁的心思,此刻看著趙山河挺拔的背影,聽著他維護自己的話語,心中那股積壓已久的委屈仿佛找到了一個宣泄口,鼻子竟有些發酸。
她下意識的屏住呼吸,想看看趙山河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也想看看這個姚遠興,在趙山河面前是否還能像在她面前那樣肆無忌憚。
姚遠興被趙山河的氣勢懾住了一瞬,但隨即想到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周圍還有這么多人看著,他要是慫了,以后還怎么在上海混?
姚遠興強自鎮定,色厲內荏的吼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讓我道歉?讓我給這個克死我大哥的掃把星道歉門都沒有,識相的趕緊滾。”
“掃把星?”趙山河眼神中的寒意幾乎能凍結空氣。
他不再廢話,也懶得再跟這種人多費唇舌。
就在姚遠興那句你算什么東西的尾音尚未完全落下之際,趙山河突然抬起胳膊。
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毫無征兆。
只見他右手猛的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朝著姚遠興那張寫滿囂張和鄙夷的臉。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驟然在觀景臺上炸響!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直接將姚遠興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姚遠興臉上瞬間浮現出五個清晰的手指印,半張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整個觀景臺,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竊竊私語聲都消失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邊,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年輕人。
裴云舒也驚得捂住了嘴,美眸圓睜看著趙山河的背影,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他竟然真的動手了。
為了她,毫不猶豫地打了姚遠興。
姚遠興被打懵了,他捂著自己火辣辣的臉。
趙山河卻只是甩了甩手,仿佛剛才只是拍死了一只煩人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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