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他們二人是這種關系,當初他說什么也不會答應給鄭抱粟寫那一封推薦信!
到頭來,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但事已至此,再如何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謝安白聽到這,先是驚訝,而后就看向了謝安鈞。
他似笑非笑地開口,“想不到,范大人和鄭大人竟還有這樣的……難怪范大人對鄭大人的事兒如此掛心。想來當初范大人選擇和忠勇侯合作,也是深思熟慮的了?侯爺,您倒是也瞞得夠緊的啊。”
謝安鈞整個人都要瘋了!
“我沒有!”
謝安白露出驚訝之色,“沒有什么?是沒有與范大人父子二人聯手牟利,還是沒有——”
“都沒有!”
謝安鈞聲音尖利,盛怒之下全然喪失了理智,伸手指著謝安白大罵出聲,
“謝安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想趁機潑我臟水,好把我踩下去嗎?”
“你怎么會這么想?”謝安白偏頭,神色更加不解,“我剛才好像也沒說什么吧?指控你參與了這件事的,不是鄭大人嗎?他都親口承認了啊。還有范大人……他為自己的親兒子籌謀已久,既然選了你,那肯定是信得過你吧?”
“你!”
謝安鈞差點氣暈過去。
但他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能想到范承卓藏了這么一個驚天秘密!
謝安白斂了神色,語調淡淡。
“若不是你,一個毫無建樹的尋常人物,能這么快爬到靖遠副參將的位置?我記得,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上交了兵權,不再過問軍中之事了吧?”
謝安鈞所有的話都被這一句堵了回去。
他臉色青白交錯,神色變換可謂是精彩至極。
穆武帝看都沒看他一眼。
若在這的是謝沛,他倒還會多幾分顧慮,但謝安鈞……也配?
穆武帝居高臨下地看著范承卓,“這么說,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了?”
范承卓的話,算是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了。
似乎和鄭抱粟沒什么關系。
果然,范承卓垂首,低聲應是。
穆武帝嗤笑,“朕之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竟是這般愛子心切之人啊。”
要不是鄭抱粟,只怕范承卓死都不會承認這些事。
甚至到了這一刻,鄭抱粟將他抖出來,他也毫無怨恨,只選擇自己全部承擔。
若非做的是通敵叛國之事,還真讓人“感動”啊。
范承卓脊背一僵,卻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其實他也知道,事情鬧成這樣,無論是他還是鄭抱粟,都只有死路一條了。
但他還是想求一求。
哪怕只是為著過去那些年的虧欠。
所有人陷入死寂,唯有鄭抱粟久久愣神。
他下意識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范承卓怎么會突然成了他爹!?
鄭抱粟拼命想否認,可無數畫面不斷在他腦海閃現,令他不得不動搖。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極輕的嘆息。
是葉初棠。
她輕聲低語,像是喃喃自,卻恰恰讓鄭抱粟聽了個清楚。
“范大人身體已經成了這般模樣,卻還是進了宮,心思可見一斑。可惜……這份心意,應是得不到什么回饋了。”
鄭抱粟心頭猛然一震!
他僵硬地抬頭,看著那道憔悴消瘦的身影,第一次生出猶豫。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先前他滿心憤怒與恐懼,可此時,葉初棠的那句話卻令他驟然清明了一瞬。
——若不是為了他,范承卓今天的確沒必要來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