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成霖臉上的肌肉猛地抽動了一下。
他臉色陰沉的駭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當初,刑部大牢突然起火,我碰巧遇到狄叔,將他帶了出來,并為他看診治病。”
葉初棠打斷他,語調平靜,娓娓道來,
“當時他已經被人關在死牢數年,雙腿自膝蓋以下被人挖斷,渾身上下新傷舊傷疊加,慘不忍睹,為了治好他腿上的傷,我花費了不少功夫。我也曾問過,是誰如此狠毒,要將他囚禁起來,讓他受盡折磨,卻又不肯要他死,過著那樣生死不如的日子,一熬就是七年。但他怎么都不肯說。”
謝時宜微微瞇起眼睛,
“如今想來,一切都有了答案。你需要他活著,好幫你證明身份,但你又恨他至極,在知道他還活著以后,故意將他留在豐都,派自己的人嚴加看守,等叛軍大部隊離開以后,就迫不及待地對他下手,想徹底了結他的性命。”
“真是奇怪,他對你這么重要,你卻如此恨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再置之死地。他不是你能走到今日的功臣嗎?”
“夠了!”
蕭成霖猛然厲喝出聲,
“現在的他已經背叛大周,是非對錯自然任由你們評說!”
啪,啪,啪。
蕭成祁在一旁鼓起掌來,
“佩服,真是佩服。就連朕都知道,荻原是前朝明成帝最信任的臣子,臨死之前,他將自己尚在襁褓的兒子交給荻原,以為大周保留最后的希望。當日,荻原單槍匹馬沖出包圍,逃出生天,從此不知所蹤。今日叛軍能起,其實也都是看在荻原的份上,若是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你——四弟,你這樣做,未免太過無情,你難道不怕,傷了你身后眾多將士的心?”
蕭成霖額頭青筋直跳,喉嚨血氣翻涌。
而他身后的大軍,也陷入了詭異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