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細細一想,以顧傾城那直來直去,非黑即白,又愛憎分明的性子,如果她早就知道自己是白衣男神,肯定當時就炸了,會直接殺到他面前,問個清楚明白,然后再跟他劃清界限。
可現在她平靜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所以,她應該還不知道。
這么一番心里寬慰后,陸君堯又放松下來。
顧傾城放下手機,關了吸頂燈,又重新睡下。
“喂,你炒不炒股?”她問男人。
陸君堯否認,“我哪有這時間,我的資產都有專業機構打理。”
“那倒也是,你這種家財萬貫的富豪大佬,哪用得著自己操心這些。不過等我畢業后,順利轉正了,以后我幫你打理資產吧,你給我傭金就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顧傾城半認真半玩笑,還在繼續逗著他。
陸君堯疑惑:“你以前不是說你不炒股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
“你買我那套復式,在房產交易中心時。”
顧傾城回憶了下,記起這事,糾正道:“我當時沒說我不炒股,我只是說我沒虧,你就自動理解成我不炒股了。”
“……”陸君堯回憶,好像是這么回事。
“我炒股確實沒怎么虧過,從十五歲我就用家里人的賬戶玩,到十八歲開通自己賬戶后,我就把所有積蓄投入股市,可能是我確實有天分,反正跟你買的那套復式,就是我炒股賺來的——怎么樣,我厲害吧?”
陸君堯心里震驚,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就那么有膽量和魄力。
“嗯,厲害。”
“你這夸獎一點都不真誠,你看那個網友,他以前也不相信我,現在不是虧得心服口服,主動來找我了嗎?我還沒正式上崗呢,就有客戶了。”
“……”陸君堯無以對。
他的巨額財富確實是有專業機構打理的,但他自己也炒股玩玩,不為賺多少錢,純粹當個減壓的方式,也好跟科室同事有話聊。
但他炒股的技術和敏銳度確實不夠,玩了這么多年,虧了一兩百萬是有的。
周伽南一直說他是錢多燒手,故意做慈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顧傾城困意襲來,漸漸入睡。
陸君堯擱著心事,加之背上有傷趴著難受,輾轉難眠。
聽枕邊呼吸均勻了,他轉過頭來,借著臥室遠處踢腳燈的朦朧光線,他定定地凝視著眼前這張臉。
這女人到底愛不愛自己。
有時候覺得她過于理智,好像誰也不愛。
有時候又覺得她對自己溫柔體貼,行舉止間多少透著點愛。
尤其是兩人親吻時,他能感覺到對方也是沉醉的。
只是這種沉醉是情難自控,還是本能的生理反應,他也搞不清。
陸君堯越想越迷茫。
他覺得顧傾城罵得也對,自己除了在醫術上有所造詣外,其余地方確實笨死了。
這把年紀了,終于遇到第二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也是可以大大方方去愛的女人,可他卻搞不定對方。
只能在夜深人靜時,如籠中困獸一般,兀自反復思量,反復推敲,尋找著對方喜歡自己的蛛絲馬跡。
哎……越想越郁悶。
算了,管她愛不愛,反正人在身邊就行了。
起碼現階段,自己對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有價值就能留住她。
等將來這價值喪失,若她還是沒有真心實意地愛上自己……
陸君堯捫心自問,到時候能瀟灑地放她離開嗎?
還沒有發生的事,他也不知道答案。
琢磨到夜深人靜,困意上涌,他又寬慰自己,畢竟她曾經也跟云墨談過戀愛,聽說那時兩人甜甜蜜蜜,也是金童玉女。
這說明,她有愛人的能力,也懂得怎么愛別人。
如今這么冷靜理智,心如磐石,應該還是跟她這三年的遭遇有關吧。
被最親的家人狠狠傷害,她的心肯定千瘡百孔,要完全恢復,找回愛人的能力,肯定需要很長時間。
也需要很多的愛來澆灌,給足她安全感。
陸君堯成功地安撫好自己,實現了完美自洽。
看著睡熟中令人心動的容顏,他情不自禁地笑著,伸出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
睡夢中的女人微微蹙眉,而后蛄蛹著翻身,背轉過去。
“……”某人不語,只一味哀怨。
————
翌日清晨,臥室一片靜謐。
不知何時,顧傾城翻到了陸君堯身邊,緊緊貼著他,兩人臉對臉,就差親上了。
手機響起,打破一室靜謐。
陸君堯翻身,結果壓到了背上的傷,疼得倒吸冷氣。
顧傾城馬上驚醒,連忙關心:“你怎么平躺了?”
“沒事……”他臉色慢慢緩和,看向床頭柜上還在響鈴的手機。
“我幫你拿。”顧傾城爬起來,也沒多想,身體直接越過他去夠他那邊床頭柜上的手機。
陸君堯還是平躺著,當女人傾身過來時,俯低的身子正好落在他頭上——甚至,胸前柔軟刮過他的鼻尖。
只一瞬,他渾身似電流過境,下意識抬起手臂攬住了她腰肢。
“你干什么?”顧傾城嚇一跳,差點跌到他身上。
“給,你母親的電話。”她把手機遞給男人。
可陸君堯沒接,雙臂依然環著她細軟的腰肢,而視線從她面部下移,劃過她精致的鎖骨,落在敞開的睡衣衣襟前……
都知道男人晨起時,最是氣血翻涌時,身體會有正常的生理反應。
加之此時溫香軟玉在懷。還恰好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陸君堯一顆心全被美色和渴望占據。
顧傾城起初沒覺得意識到自己走光,但看到他眼神跟表情都不對勁兒,才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
結果——
腦子瞬間炸了!
她忙一把捂住陸君堯的眼睛,氣急敗壞,“看什么看!小心我戳你眼睛!”
陸君堯無端端笑了,不徐不疾地提醒:“顧傾城,你是我我老婆,我看你也是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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