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怎么過都行,以輕松舒適為主。
顧傾城聽他這么說,越發坦然,也沒有學習下廚的心思了。
此時聽他安排完,顧傾城解釋道:“我也加班,剛走沒多久,還在路上。不過我今晚回嶺江一品,許落顏回來住,我陪陪她。”
她撒謊了。
因為只有這樣撒謊,才能攔住某人的步伐——否則,那家伙肯定直接追去嶺江一品。
陸君堯沒聽完,就把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了。
“看來你為了躲我,還要拆散人家一對cp,算不算作孽?”他笑著揶揄。
“哪有,許落顏本來就沒跟周伽南同居,她要么在醫院陪護,要么回學校就住一晚,偶爾回嶺江一品。”顧傾城一本正經地解釋。
本以為陸君堯還要抗議的,誰知他聽完后卻突然妥協,“行吧,那你陪她一晚。”
顧傾城正覺得松了口氣,耳邊又傳來陸君堯的聲音:“你昨天問別墅縱火案的事,我本來打算今晚跟你聊聊,現在看來——”
“那事查出頭緒了?”
“嗯。”
“電話里不能說嗎?”
“三兩語說不清楚,等你回家再講吧。”
掛了電話后,顧傾城握著手機隱隱咬牙。
這小氣吧啦的男人!
多大點事,還說電話里說不清楚?
他不就是故意的嗎,因為她躲到嶺江一品來不肯回去,他就故意不說,讓她心里吊著。
不過顧傾城也很快想明白,以陸君堯的辦事風格,既然查出頭緒那肯定會安排好后續事宜,她知不知道真相都無關緊要——過幾天有空再問也一樣。
而陸君堯那邊,知道老婆今晚鐵了心不回來,他也改變主意,臨時起念回陸家老宅。
本來前幾天他們就要回去的,結果被別墅縱火案耽誤了。
想著老母親的病情,陸君堯心情有些沉重。
陸丞琳那邊,離婚案并不順利。
因為陳家公司是他們夫妻共同注資成立的,現在他們要離婚,涉及到公司拆分,對公司未來發展影響很大。
陸丞琳意氣用事,要把事情鬧大,讓陳漢輝身敗名裂。
而陳漢輝當然是不允許,就拿陳云墨做威脅——說陸丞琳如果敢把事情鬧大,他就去醫院簽放棄治療的同意書。
而陳云墨現在能躺著當植物人,就靠著各種醫療儀器維持著,一旦家屬簽字放棄治療,那些儀器一撤掉,他很快就會告別人世。
陸丞琳沒想到同床共枕過了幾十年的夫妻,到頭來竟是這般歹毒絕情之人,一時間心痛成灰,幾近逼瘋。
遭遇這么大的人生變故,她除了跟娘家人傾訴,也沒誰可以說了。
老太太操心女兒,憂思過慮,讓本就不樂觀的病情更是雪上加霜。
今天中午,他還給陸丞琳打了通電話,明確跟她說——不許再把自己那些破事跟家里講。可陸丞琳也生氣,說所有人都在逼她,要逼死她。
陸君堯到底還是不忍心,只好后來又給陸戰廷打電話,兄弟倆商量著如何將陸丞琳的離婚案速戰速決。
這些事,陸君堯都沒有跟顧傾城說。
鑒于過往種種,他知道傾城對陳家還是有隔閡的,告訴她這些,她同情憐憫不是,同仇敵愾也不是。
索性不說。
驅車回到老宅,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傭人看到陸君堯回來,連忙詢問吃晚餐沒,得知三少爺還沒用餐,廚房又趕緊忙碌起來。
陸君堯去臥室看望陸老夫人。
老太太看到小兒子,臉上有了些精神,視線看向小兒子身后,“顧傾城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嗯,她今晚有事。”陸君堯解釋。
“她一個學生,能有什么事,”陸老夫人吐槽,“她是不是不愿意回來見我,怕我又催生?”
陸君堯笑了笑,“沒有的事,她現在比你更盼著早點懷孕,只是身體還沒恢復好,要再等等。”
陸老夫人現在沒心思關注小兒子夫婦懷不懷孕的事了,她滿心掛念著唯一的女兒能不能過好下半生。
聊著聊著,老太太情緒激動,一口氣上不來,憋得臉色通紅。
幸好陸君堯在場,馬上給老太太插上氧氣管,又給她打了一針安定劑,讓她沉沉睡去。
這晚,陸君堯留宿老宅,也沒回公寓。
但經過一夜的緩和,陸老夫人的情況還是不樂觀,所以第二天一早,救護車直接來家里,把人拉去醫院。
顧傾城是在上班路上知道這事的。
陸浩明負責幫她處理顧氏股權轉讓的事,辦好了專門打電話跟她匯報下。
顧傾城順勢問了句,陸君堯上班沒?
陸浩明就說:“小叔昨晚在老宅住,今天一大早,老太太又住院,還是救護車來家里接的,小叔就隨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
說完這些,陸浩明疑惑地問:“小叔沒跟你講?”
顧傾城聽完心驚,“可能他太忙,還沒來得及說。”
掛了陸浩明的電話,她立刻撥給陸君堯。
可是沒打通。
回想前幾天去老宅,陸老夫人跟她說話一副交代遺的架勢,顧傾城越想越慌張,當即吩咐保鏢開車去醫院。
公司那邊,只能電話跟趙經理請假了。
趙經理雖然不爽,但想著她現在是公司的紅人,也不敢說什么,只能批準。
趕到醫院,顧傾城輕車熟路地找到陸君堯所在的科室,然而卻被告知——陸教授正在給病人做手術。
顧傾城想著他還能有心思給病人做手術,那就說明陸老夫人應該暫時安好吧。
心情放松了一點,她又跟科室的人打聽到陸老夫人的病房,趕緊過去。
推開病房門,豪華寬敞的房間只有陸老先生跟看護在。
病床上,老夫人安靜地睡著。
看到顧傾城突然出現,陸老先生吃了一驚:“你怎么過來了?君堯跟你說的?”
“爸。”顧傾城恭敬地叫人,然后解釋,“是阿明跟我說的,我打君堯電話打不通,只好趕緊來醫院——媽情況怎么樣了?”
陸老先生點點頭安慰,“沒事,老毛病了,她就是太愛操心,這人啊,就得心胸開闊,想得開,才能身體健康。”
顧傾城同意老先生的說法,但也能理解陸老太太的憂慮。
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親外孫——出了那樣的事,得多心大的人才能做到完全不操心呢?
她想著反正跟公司請假了,索性留在病房陪著老太太。
不久后,陸老夫人醒來,看到小兒媳在身邊陪著,臉色頗有些意外,“你怎么來了?”
顧傾城說:“我不能來嗎?您要是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了。”
話雖在抬杠,但語氣很溫和。
陸老太太也是個有骨氣的,直接回:“你要走就走,我不留你。”
顧傾城莫名笑了,態度依然很溫和,“我不走,我替您小兒子盡孝——這樣他就更加愛我,對我更好了。”
“……”陸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很是吃驚,而后嘀咕,“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還這么厚臉皮。”
顧傾城:“……”
中午時,陸君堯打來電話,直接問:“你還在老太太病房?”
“嗯,你做完手術了?”
“是的,我馬上過去病房。”
陸君堯給病人做完手術出來,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又聽科室同事說嫂子過來了,還問了老太太的病房——他就猜到傾城還在病房這邊呆著。
他很快過來,推開門,看到傾城正在喂老母親喝水。
“傾城……”
顧傾城回頭看了眼,見他依然穿著深綠手術衣,就知道他忙完手術都沒來得及歇息就過來了。
“媽這邊情況好多了,我也能陪著她,你去休息會兒吧。”她回頭,看著男人英俊冷峻的臉龐,柔聲說道。
陸君堯問:“你今天不上班?”
“我請假了。”
陸君堯有些意外。
他老婆有多工作狂,他比誰都清楚,卻沒想到今天舍得請假,來醫院替他照顧老母親。
他心頭溫情流淌,臉色也露出笑意。
陸老先生交代:“快中午了,君堯,你若是有空先帶傾城下去吃飯,下午你們該忙什么就去忙,這邊不用你們操心。”
陸君堯點點頭:“也行,那我帶她去吃飯。”
顧傾城還想說不著急的,可陸老先生對她連連甩手,示意她去,她只好聽從安排。
走出病房,顧傾城看向他,首先道歉:“對不起啊,媽生病的事,我是從阿明那邊知道的,你應該跟我說一聲……”
陸君堯要先回科室換衣服,于是按了上行的電梯。
聽老婆道歉,他淡淡一笑,“太忙了,沒來得及,而且我想著你要上班。”
“上班也不及這事重要啊,我又不是分不清主次輕重。”顧傾城低聲埋怨,接著又問,“你是不是因為我昨晚在嶺江一品,你生氣了才故意不告訴我的?”
“不至于。”他否認,而后走出電梯交待了句,“我換衣服,很快。”
中午,兩人就在醫院食堂將就一頓。
聊完了陸老夫人的病情,顧傾城心情也有些壓抑。
她知道陸君堯肯定也擔心的,只是性格內斂不習慣表露出來。
為了緩和下氣氛,她主動詢問別墅縱火案的事。
陸君堯說:“我早就猜到那人做事謹慎,不會輕易留下把柄,事實果然如此。”
“什么意思?還是沒查到嫌疑人嗎?”
“沒有,這幾天警方排查了火災當天所有進出別墅區的陌生人員,暫時并未發現嫌疑人。碧園別墅區太老了,空房率越來越高。搬走的業主不交物業費,物業也消極怠工,小區里路燈跟攝像頭壞了不少,都沒有及時維修。最近這段時間,有兩棟低價賣出去的別墅正在裝修,每天有不少裝修工人進進出出,正好都經過顧家門前,要排查出縱火嫌疑人,肯定需要一個個走訪詢問。”
顧傾城沉默著聽完,思忖片刻后突然說:“如果外來人員沒有問題,那有沒有可能是內部人員‘監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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