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下班時,兩名保鏢護送。
還在回家的路上,許落顏發來微信,說晚上在家吃飯,她下廚。
許落顏的廚藝本就不錯,這幾個月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經常要煲湯,研究適合病人吃的新菜譜,廚藝又有精進。
當然,最主要是昨晚跟今晨發生的糗事被閨蜜撞破,她不好意思,只好做頓大餐堵住閨蜜的嘴。
顧傾城看著微信,還沒回復,陸君堯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喂,你忙完了?”她溫柔地問,心里對丈夫的思念也在瞬間燃起。
“嗯,剛開完會,等會兒有晚宴,估計會很晚結束,晚上就沒空跟你視頻了,所以先打個電話。”
陸君堯的聲音低沉輕緩,溫柔和煦,跟顧傾城剛認識他時的模樣,已然判若兩人。
“知道了,你忙吧,不用掛念我,我很好。”
“你當然很好,沒心沒肺的小東西。”陸君堯想著她早上發的微信,心里依然憤憤不平。
他白天抽空給周伽南打過電話,調侃他昨晚睡眠如何,是不是保姆間的寢具配不上他周公子的尊體。
周伽南不甘示弱,吐槽陸家三少奶奶不光心眼多,還有聽墻角的習慣,也不知是不是某人不行,虧待了自己老婆。
這話可謂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君堯本就為床笫之事郁悶著,偏偏還被人貼臉開大,心情那叫一個不爽。
顧傾城不懂自己說錯什么,怎么突然就挨埋怨了,不解地問:“我怎么沒心沒肺了?我已經竭盡所能對你好,每天都在研究怎么成為一個好妻子——要么陸醫生直接告訴我該怎么做?”
陸君堯哼哼冷笑,“行,等我回來,好好教你。”
“……”顧傾城這才知道他又在暗示那件事。
真是無語。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明白了。
肯定是被周伽南刺激了。
“放心,今晚我就拉許落顏跟我睡,棒打鴛鴦,讓你的好兄弟跟你有難同當。”
陸君堯笑著贊許:“老婆威武。”
回到家,顧傾城驚訝地發現,周伽南居然也在廚房,給閨蜜打下手。
她放下包包好奇地走過去,嘖嘖稱奇,“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何德何能,竟然勞周公子給我做飯吃。”
周伽南回頭看她一眼,不客氣地道:“你早上不是專門提醒落顏,讓她好好招待我嗎?既然你盡到了地主之誼,我禮尚往來也是理所應當。”
許落顏一聽這話,回頭照著周伽南就是一巴掌。
那一巴掌剛好打在他胳膊上,把他手里正在削的土豆都打掉了。
周伽南看向她,“你怎么越來越暴力?”
“沒你暴力!”許落顏不甘示弱。
顧傾城馬上道:“你倆別當著我的面開車,否則我趕你們出門。”
“傾城!你怎么也張口就胡說!”
許落顏面紅耳赤,羞得直跺腳,然后又趕人,“哎呀你快出去吧,我再炒兩個素菜就開飯,你先休息會兒。”
“嗯,辛苦你們。”
如果是閨蜜在廚房忙碌的話,顧傾城回來了肯定要進去幫忙的。
哪能讓人家一個人忙碌,自己坐著等吃。
可現在周伽南也在里面,兩人婦唱夫隨,她就不去當電燈泡了。
顧傾城上樓洗漱,換上舒服的居家服。
等她忙完下來,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擺好了。
“傾城,快來吃飯。”許落顏高興地招呼。
顧傾城走過去,看著滿桌飯菜,幸福極了,“好想念你的手藝,看來以后要讓陸君堯多出差,我多回來住住。”
周伽南不知想到什么,悶悶地扯唇笑了。
顧傾城看他一眼,故意問:“周公子是不是還得感謝我?這樣宜家宜居又聰明能干的女朋友,打著燈籠也難找。”
“是,多謝三少奶奶。”周伽南也干脆。
三人坐下吃飯,自然都聊著他們最近遇到的事。
顧氏集團要資產重組,周伽南也有所耳聞,當得知顧傾城還參與了這個項目,他大吃一驚。
“你負責背調和資產分析?你們老總對你可真是信任,你一個實習生。”周伽南不是瞧不起顧傾城,只是以她目前的身份,確實是破格啟用了。
顧傾城一邊吃飯一邊說:“唐紹安非要我加入,大概是知道我跟顧家不合,也就曉得我不會被顧家收買,所以我調查的數據絕對真實可靠,以免給項目埋雷。現在證券行業整頓,只要有違規操作或者數據造假,一查出來后果很嚴重,他也不想背風險。”
聊到工作上的事,顧傾城侃侃而談,從容淡定。
周伽南點點頭,“你這么一說,確實沒人比你更合適。那顧家也配合你?顧柏川被你逼得娶了個年齡那么大的富婆,他不得恨死你。”
顧傾城皺眉,“什么叫被我逼的?他應該慶幸那富婆戀愛腦,愿意娶他,否則他從哪里來資金博這一把。”
“……”周伽南被她說得啞口無。
這倒也是事實。
顧傾城:“而且他對我不但不恨,現在還對我很客氣,生怕我從中作梗,讓他這個項目做不成。”
許落顏聽著,對閨蜜投去欽佩的目光,“傾城,你真是高瞻遠矚。顧家肯定做夢都想不到,費盡心思從你手里奪回了顧氏,結果你又在另一個地方等著他們——他們真是難逃你手。”
一想到顧家人不服氣又毫無辦法的嘴臉,真是解氣!
顧傾城笑了笑,沒說話。
其實她真的放下過往不再計較了,是顧柏川自己找上門來,不是她要繼續“羞辱”顧家。
想著顧柏川跟梁景容和她說的事,顧傾城猶豫了下,還是沒提。
陸浩明會聽她的話,暫時不告訴陸君堯。
但周伽南不見得會聽她的話,萬一他跟陸君堯說了,那家伙肯定要急得半夜飛回來,學術會議都拋下不管了。
吃完飯,顧傾城跟許落顏一起收拾,把餐具簡單處理后丟進洗碗機。
“周伽南對你還挺不錯,也許你可以幻想更多一點。”顧傾城見周伽南在陽臺那邊打電話,聽不到她們在廚房的聊天,壓低聲說道。
許落顏問:“什么意思?你是說,我妄想成為他的最后一任,甚至跟他結婚?”
“嗯哼。”
“怎么可能。”許落顏笑笑,很通透地說,“別忘了,人一旦開始貪心,離痛苦也就不遠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遠超預期,我很滿足,也挺開心的。”
“你這話倒是真理。”顧傾城佩服閨蜜,作為一個感情新手,居然能把情情愛愛看得這么淡。
難怪陸君堯說,她一個菜鳥,卻把周伽南吊得死死的。
“阿姨的態度呢?你們走這么近,周教授夫婦又幫忙找人安排手術,人家為你做了這么多,阿姨肯定挺感動的,沒有問過你們的未來?”
顧傾城前些日子很忙,亂七八糟的事情交織,都沒有功夫跟閨蜜好好聊近況。
這幾天住在一起才有時間詳細問問。
許落顏整理著灶臺,嘆息了聲,“我媽知道我倆的關系后,只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
“別委屈自己。”
“……”顧傾城眉心輕蹙,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阿姨的意思是,周伽南條件太好,你配不上?所以以為你是委曲求全,在他面前低人一等?”
“對,我媽倒不是覺得我個人條件配不上,而是覺得許家拖了我的后腿。都說婚姻講究門當戶對,我媽在知道他父母的身份后,長吁短嘆,說如果許家正常點,兩家倒是挺合適。”
許落顏說完笑了笑,無所謂地一聳肩,“我就告訴我媽,沒想那么長遠,反正現在能處就處著,這人脈能用就用著,以后的事不操心。男人嘛,就那么回事,沒必要把太多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顧傾城看著閨蜜豁達通透的模樣,既佩服又心疼。
其實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能遇到知冷知熱,穩重踏實的男人,做自己遮風避雨的港灣。
但現實是,人生中的很多風雨恰恰就是另一半帶來的。
在遇到陸君堯之前,她對愛情、對婚姻也是不抱希望的。
因為她身邊老一輩的婚姻,幾乎沒有善始善終的。
顧庭安雖說沒有離婚,沒有二婚,但外面的鶯鶯燕燕也從未停歇過。
梁景容鬧也鬧過,打也打過,日子還不是要繼續過著。
好在顧庭安現在病了,身體徹底垮了,肯定沒有精力再出去尋花問柳,總算安分了。
再說許落顏的父母,兩人白手起家,都是共同吃過苦的人,后來生意做那么大,多讓人羨慕,可許父飛黃騰達后,就在外面有了另外的家室。
背叛家庭也就算了,為了重獲自由迎娶小嬌妻,他用盡手段逼迫許落顏的母親離婚,用女兒的未來拿捏曾經陪他吃過苦的原配。
再說陳云墨,雖然沒有步入婚姻,但在顧如意跟她之間搖擺不定,自詡多情實則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