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耳朵會聽就行了。
“對,說到婚禮——我后來才知道你為什么還是去了,你根本不是來送祝福,甚至都不是去看笑話的,你只是為了向外界傳遞有利信號,借機會推高公司股價,你好趁機賣出。”
婚禮當天,顧柏川以為顧傾城出現是為了看自己笑話,羞辱他的。
后來見公司股價大漲,有人逢高大量出貨,他才恍然大悟。
他沒想到這個妹妹年紀輕輕,竟已經如此擅長玩弄人心,操縱股票市場了。
顧傾城輕輕勾唇一笑,不客氣地嘲諷:“你現在才明白過來?就你這腦子,還想把公司拿回去繼續經營?”
“顧傾城,你——”顧柏川哪能忍受這羞辱,手一抬指著顧傾城,但陸君堯以為他是要動手打人,反應極快地將傾城一把拉到自己身后。
“顧柏川,你敢動她試試!”陸君堯厲聲警告。
顧柏川不敢。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這個親妹妹的對手,何況她現在還有陸君堯袒護。
但被一個女人壓制得死死的,這口氣他實在咽不下!
梁景容看著陸君堯那陰沉懾人的模樣,擔心兒子吃虧,連忙上前拽住顧柏川的手臂安撫。
但對女兒,她同樣憤怒不已。
“傾城,你那點心眼全用在對付自己親人身上了,你也不怕遭報應!聽說你懷了個孩子,流掉了,你還這么惡毒,不怕以后再也懷不上絕后嗎?你要是不能生,你看陸家能容你!”
梁景容不愧是親媽,知道如何扎刀在親女兒最痛的地方。
不得已流掉的那個孩子,是傾城最大的遺憾。
她努力不去回想這事,卻沒料被梁景容當眾提起。
心頭瑟然一痛,她臉色有些變化,但陸君堯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攥了攥,她很快又恢復過來。
“我能不能生,不勞你們費心,有這閑心不如多去討好討好你兒媳,畢竟你們全都要仰靠人家過活。”
顧傾城不甘示弱,馬上回饋了重重一擊。
“都說婆媳是天敵,不過你們之間應該不存在這個問題吧?畢竟你們都能做姐妹花了,肯定關系很融洽,是吧?”
陸君堯剛才還沉著臉,一副閻王索命的陰戾架勢。
現在聽自家老婆把陰陽怪氣發揮到極致,他緊緊皺眉,差點沒忍住失笑。
“你——”而梁景容臉色就不好看了,她氣得幾乎跳起來,指著顧傾城呼吸急促,大腦短路。
消防收隊離開了,警方還在現場勘察,耽誤到現在顧傾城還沒吃飯。
沒理會親媽的抓狂跳腳,她轉頭看向陸君堯,臉色瞬間溫和:“我們走吧,我餓了。”
陸君堯早就跟警方亮明身份了,即便他們不在場,這案子警方也不會懈怠。
“嗯,我帶你去吃飯。”
兩人牽手轉身,但顧傾城突然又回頭,看向顧柏川道:“你想收購我名下的股份,可以,明天帶上律師來找我。”
顧柏川氣憤緊凝的眉眼倏然一驚,看向顧傾城有些意外。
怕他不上鉤,顧傾城又補充了句:“想得到顧氏的人很多,你若不要,我轉讓給別人也行。”
顧柏川又攥緊拳頭,顫顫地咬著牙。
他知道,顧傾城肯定又要坐地起價,敲他一筆,但他要拿回公司的控制權,就只能任由宰割。
梁景容目視著女兒離去,心里同樣恨得泣血,但更讓她憤怒心痛的是身后的一片廢墟。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挨千刀的……放火燒了我房子,我詛咒他不得好死,詛咒他天打雷劈……”
梁景容是真心疼。
他們搬出這里還不到一周的時間,許多貴重東西并未帶走,哪曾想竟被一把火燒沒了。
顧柏川見母親哭得傷心,回過神來淡淡安慰:“算了……反正這些東西也帶不走,燒了就燒了,你想要什么,我以后再給你買。”
梁景容回頭看著兒子,心里百般憋屈,“你給我買,用什么買?拿那個女人的錢嗎?她天天把你當傭人使喚,又是倒洗腳水,又是給她洗內褲,恨不得上廁所都要去抱著去——你這錢,掙得不窩囊嗎!”
顧柏川雖然早就沒尊嚴了,但在這場合還是要稍微撐一撐面子,只能拉住梁景容的手臂低聲道:“別嚷嚷了,回去吧……”
梁景容是真的傷心。
好好的家沒了,公司沒了,養女沒了,親女兒也等同沒了——唯一的親兒子,如今成了一個老女人的奴仆,也等同于失去了。
“造孽哦……真是造孽……早知道生那個死丫頭是這副下場,當年就不該生下她……”
梁景容心痛不已,被顧柏川攙扶著上車離去。
夜色落幕,天氣嚴寒,別墅區很快又歸于靜寂。
沒人注意到,不遠處的綠化帶后,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保安,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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