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抽絲剝繭,雖只是窺出冰山一角,可管中窺豹,見微知著,閬九川幾人已然看出國師這張人皮下,藏著什么樣的怪物。
可窺探出來是一個事,如何將這老怪物的籌謀扼殺在搖籃里,才是重中之重。
宮家主凝眉說道:“這也只是種種猜測,沒有真實依據,皇陵,也不是我等說闖就能闖的,萬一猜錯了,打草驚蛇不說,估計還會陷入掣肘。此外,國師的威望早已在大鄲百姓中根深蒂固,哪怕我們說他是個反復奪舍子孫后代的老怪物,無憑無據的,恐也無人相信。”
“不必說,說了也沒有用。”閬九川搖頭道:“他不是榮家主看重家族聲譽,會被所謂名聲挾制,誠如您所說,他名望已深,又被百姓敬若神明,用傳謠這種法子,是下下策,無用之功。”
宮聽瀾冷笑,道:“敬若神明?他此舉,乃欺世盜名,如今他享受了多少信仰愿力,一旦被揭穿真面目的時候,這些愿力就會成為反噬他的回旋鏢。”
世人被欺瞞得有多慘,那反噬就會有厲害。
閬九川一笑:“少主所甚是。”
宮家主看著兩個自信滿滿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哼了一聲:“你們嘴上說得輕松,怎么揭穿他的面目,都沒個章程呢,可別太天真和輕敵了。最重要一點,皇陵那邊得探一探,方能肯定我們剛才所猜測的對不對吧?”
閬九川和宮聽瀾兩人悻悻地對了個眼神,道:“這事得從長計議才行,但對國師所籌謀的事,得從現在開始無死角的堵他的路了。”
對方若是澹臺無極,布局已達千年,硬碰硬無異于以卵擊石,但也不能就此漠視,任其猥瑣發育,攫取一切有益于他的運勢或人,否則讓他的陰謀算計得逞,這世間萬物,都將成為他登頂的通天踏腳石,那會兒,蒼生如何,難以想象。
不能硬剛,那就避其鋒芒,攻其必救,亂其節奏,方能從中覓得他們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在他完成最終儀式之前找到他的本體,毀掉他的根基,所以這皇陵,她得闖!
閬九川看向宮家主,道:“我們需要更多的同道中人參與進來,結合一切可團結的力量,排查和截取他竊取氣運的一切可能,盡可能削弱他的力量。此外,他應該在收集命格特殊的人,為他所謀算的做準備。”
她把溫悅之女的事給說了一番。
宮家主眉頭緊鎖:“又是國運和氣運,又是特殊命格之人,即便是沖金丹境,需要用到這些?他真的只為沖擊金丹境入仙道?”
“只能是布陣所用,利用陣法助力。”宮聽瀾抿了抿唇,道:“他愛惜羽毛,珍惜自身力量,只怕在外有爪牙替他行事,可我們玄族的力量……”
宮家主臉色發綠,榮家敗了,豐家是墻頭草,靠不住的那種,僅憑他們宮家,力量也是有限,更不說閬九川是孤身一人了。
最羞愧的是,大部分道友,都修為平平,這如何斗?
“世間定然會有些真正隱世修行之人,若有,一傳十,十傳百,若真正守道蒼生的,自會替天行道。家主,我始終相信得道多助!”
閬九川的淡定,安撫到了宮家主,他嘆了一口氣:“我且去走訪一二吧。”
閬九川挑眉,這話是不是代表著,他是知道有什么人在隱世的,而宮家,卻并沒將那些人壓制或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