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魂掌之所以陰毒,是因為被擊中的人往往查不出死因,大家也分辨不出來其與其他掌力的不同,因此經常可以蒙混過關。
福淺藏著這玄機,原本是想要對付天尊的,沒想到今天拿不下白玉堂,就決定還是先贏了他再說。
可沒想到的是,接掌的非白玉堂而是個女人,而且還說破了自己用的是索魂掌,這可丟人了。
一時間,不遠處武林群雄議論紛紛,都覺得福淺乃是泰斗地位,怎么用這種下三濫的功夫?!
福淺剛想解釋兩句,卻感覺手臂麻木,低頭一看,驚得他叫了起來只見他胳膊從手指頭開始一直到小臂的地方,全部凍住了,而且冰凍還在往上蔓延。他只感覺手上是麻癢難耐,顏色還在漸漸轉黑。
公孫在船艙里看得真切,跟趙普說,“哎呀,他手凍傷了,冰凍會走遍他全身,只要冰走過他上臂,老頭估計不死這胳膊也不用要了!
趙普暗暗點頭,“映雪宮的寒冰真氣,果然名不虛傳。
展昭一聽到“索魂掌”,也是驚出一聲喊來,翻身上船就想讓白玉堂別接那一掌。
可待到看清楚展昭愣住了,白玉堂跟前當著個大美人!
展昭之前總聽人說什么傾國傾城,什么嫣然一笑百媚生,乖乖,還真有這么“俏”的女人呀!要是讓小四子看到,指不定就拽著叫漂亮姐姐了。
白玉堂身前當著的,自然是他娘,映雪宮宮主陸雪兒。
展昭仔細打量,這陸雪兒看起來也太年輕了點吧,不說年齡根本不敢相信是做娘親的人。模樣和白玉堂有些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和那股慵懶華貴的氣,兩人往哪里一站,根本就是一對姐弟。
展昭算是明白了,白玉堂的臉,上邊一半像她娘,下邊一半像他爹!
陸雪兒甩了甩手上的冰渣,托著幾枚被凍住的胡蜂針往地上一扔,抬眼,直視眼前的展昭。
此時,展昭的神情也很有趣。
一方面,他很擔心白玉堂,看到他沒事就安下心來。另一方面,似乎是驚嘆于自己的美貌這個表情讓陸雪兒很滿意。她側開一步,胳膊肘靠在白玉堂肩膀上,伸手拿起他垂到胸前那長長的黑發,笑瞇瞇說,“玉堂,這就是展昭啊?”
白玉堂點頭,“是啊。”
陸雪兒又瞧了展昭一眼,船下江湖群雄都沒脾氣了,只顧著看美人
陸雪兒容貌說天下無雙一、天仙下凡、天下一品,沒有任何人會有意見,那五官那身段,江湖人都羨慕死白玉堂他爹了。
一群江湖人看著陸雪兒流口水,陸雪兒似乎也習慣了,又瞄了展昭一會兒,撒嬌似的問白玉堂,“他怎么不叫人?”
白玉堂對展昭道,“貓兒,這是我娘。”
“哦,伯母”
展昭“伯母”兩字出口,就見陸雪兒眼睛微微瞇起來,似乎不高興了。
展昭瞬間想起白玉堂剛剛囑咐的,就道,“伯母好年輕!”
陸雪兒眼睫微微一翹,“是呀?”
“開封每年大大小小的選美比試不知道有過多少。”展昭也不管得不得罪人了,討好眼前未來娘比較重要,“那些花魁跟伯母比差太遠了。”
“哦?”陸雪兒嘴角已經翹起來了。
展昭暗自松了口氣,卻聽陸雪兒忽然慢悠悠地問了一句,“我和殷蘭慈比起來呢?”
展昭一愣。
就感覺一旁殷家寨的大船上殺氣傳過來了,自己要是說她贏,那自家娘親非翻臉不可,另外,殷蘭慈也還真的不差,只是不一樣的美法。
白玉堂知道陸雪兒使壞呢,就皺眉看她,“別鬧了。”
陸雪兒笑瞇瞇看展昭,“問你哪,哪個漂亮?”
展昭抬起頭,“這天下,我娘最漂亮。”
就聽船艙里,傳來殷蘭慈得意的三聲笑。
陸雪兒臉色一變,白玉堂拽她袖子,示意她別鬧了,人家是母子!
展昭卻是對著陸雪兒笑,似乎別有深意。
陸雪兒盯著展昭看了良久,瞇起眼睛,“那我不讓你叫娘還真不行了,來!叫聲娘聽聽!”
展昭臉上通紅,隔壁的船艙里,就聽到殷蘭慈吼了一嗓子,“陸雪兒,你別打我兒子主意!”
陸雪兒見展昭叫不出口,皺了皺鼻子嫩!似乎挺好玩兒的,就決定留著慢慢玩兒。
見福淺還在一旁翻滾,她對月牙兒點點頭,邊說,“大和尚,你本想置我兒死地,我是絕對不能饒你的!但看在天尊的面子上,我既已對出江湖,就不想再傷了和氣。”
月牙兒拿著一個葫蘆上去,里頭裝的是藥酒,在大和尚黑紫色的胳膊上澆了一些。
福淺的胳膊才算是保住了。
他狼狽地下了船,知道自己雖然命保住了,但武林至尊的名望可沒有了。
“可惡,你映雪宮未免欺人太甚!”
說話間,鶴萬年抽出拂塵攻了上來,這次是沖著陸雪兒來的。
白玉堂心說你個牛鼻子老道真行啊,在我面前打我娘?!抬手就擋。
可在他擋之前,陸雪兒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嘶”白玉堂沒提防他娘暗算他,被她踩了一腳,一低頭的功夫,鶴萬年的掌已經到了。
陸雪兒也不擋,眼看著要被拍中了,展昭用巨闕擋開了他的拂塵。
鶴萬年怒氣都轉移到展昭身上去了,就和他打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好多回合。
陸雪兒端著下巴看前邊靈貓一樣的展昭,對白玉堂道,“呦,功夫不錯啊!”
白玉堂望天,“你干嘛暗算我?”
“我看看未來兒婿幾斤幾兩么!”陸雪兒上下打量,“哎呀,與其說功夫不錯不如說身材不錯哇,天賦異稟骨骼清奇,難怪輕功那么好了,這個好啊,骨輕身軟好推倒!”
白玉堂有些暈眩,壓低聲音問她,“胡說什么呢你!”
“喲,還害羞啊?”陸雪兒瞥了他一眼,“該不會,你才是被推倒那一個?
“怎么可能?!”白玉堂轉臉往一邊。
“該不會”陸雪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沒做過啊?”
“做什么?”白玉堂壓低了聲音回她,雙眼還是關心展昭的狀況。
陸雪兒雙眼閃亮亮地盯著展昭,邊挽著白玉堂的胳膊,“還沒做過也好啊!咱們好好計劃一下,徹底把他拐進門,氣死殷蘭慈!”
白玉堂無力。
這時候,就見展昭和那鶴萬年從船上打到了隔壁殷蘭慈的船上,展昭跟個貓似的滿天亂竄,也是在試鶴萬年的功夫。
鶴萬年抓了半天,連根貓毛都沒抓到,暗道一聲不好,看來,他與福淺都太低估了這兩個年輕人。鶴萬年也有些沮喪,剛剛太沉不住氣了,就應該忍耐一下!
想到這里,他心頭出了個主意,假意地虛晃一招跳出圈外。
比武過招,跳出圈外就表示不打了。展昭自然知道這道理,而且人家畢竟是前輩,他也沒追擊,只是往旁邊退了半步,心說你不打那我也不打了,給你留點兒面子。
可展昭剛剛撤開,鶴萬年卻來了個以虛變實,一拂塵甩了過來。
這一招,凡是看清楚了的人,都會鄙視鶴萬年卑鄙無恥,這不是名門正派,更不是個武林前輩該做的事情。
“貓兒!”白玉堂一驚,陸雪兒見鶴萬年想贏都不要臉了,就想去幫忙,可一旁紅侯輕輕一擺手。
只聽到殷蘭慈的聲音傳出來,“牛鼻子、沽名釣譽的武林敗類!”
話音落出,展昭眼前一襲紅衣拂過,鶴萬年只感覺拂塵一墜,似乎有千斤重,他一皺眉,心說什么女人這么厲害的千斤墜?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紅衣女子一腳踩住他拂塵,他仰起臉的同時,對方的另一只腳已經到了。鶴萬年剛剛好看到貼上了面門的鞋底
“呯”一聲,所謂的武林前輩鶴萬年被怒氣沖沖跑出來的護犢子的殷蘭慈一腳踹出了船。
“娘。”展昭見殷蘭慈跑出來了,就叫人。
殷蘭慈回頭看了一眼展昭,上下左右瞄了一圈發現沒受傷,就迫不及待地回過頭來,打量隔壁船上,擔心地站在船頭的白玉堂。
殷蘭慈上下左右看了看,就見陸雪兒將白玉堂往自己身后一拉,跟她對視。
白玉堂當然也在打量未來娘了,看了一眼就確定這貓長得完全是像殷蘭慈的!如果說自家娘是艷麗形的,那殷蘭慈就是文秀,秀美端莊,有一股子大家閨秀和武林正派的淑女勁。難怪大家都不曾懷疑過她的身份,是在長得太像好人了!當然了,剛剛打人那一記還是很霸氣的,似乎天生神力,也是天賦異稟的主。
殷蘭慈杏核兒眼睛,笑唇高鼻梁,瓜子臉,端正標志,傳統美人的典型!
看了一會兒,白玉堂低頭小聲跟陸雪兒說,“人還真的不比你差啊。”
“去!”陸雪兒白了他一眼。
殷蘭慈打量完了白玉堂之后,低聲問展昭,“他就是白玉堂?”
“嗯。”展昭點頭。
殷蘭慈眼中閃過那么一陣俏皮勁兒去,“不錯啊,你倆進展到哪兒了?”
展昭臉通紅,“別瞎說,那么多人!”
殷蘭慈瞪了展昭一眼,拉住他到一旁,低聲說,“喏,昭你聽好,絕對不能輸給陸雪兒他兒子,知不知道?!”
展昭嘴角輕輕抽了抽,心說這有什么輸贏可啊?
殷蘭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陸雪兒正拉著一臉無奈的白玉堂嚼耳朵根呢。
她回過頭跟展昭說,“陸雪兒肯定教白玉堂怎么把你騙過去呢,咱們將計就計,將白玉堂搶過展家的門來!”
說完,兩個娘隔著船怒目而望,誰都不服氣誰。
展昭和白玉堂被自家娘親揪著胳膊,哭笑不得地對視。
那些江湖人見大事不好,早就溜走了一大半了。
謝百花再不甘心,今天看來有人打擾也找不了白玉堂出氣,只好被帶走。薛天鷹暗暗記住了這些人,總覺得,他們和天魔宮的關系似乎不簡單,要回去調查一下。但自己兒子和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血魔的仇不能不報,展昭的白玉堂他薛天鷹是是必要報復的!
碼頭上很快沒了人了。
踏上天魔宮眾人所在大船的甲板,殷蘭慈還跟陸雪兒互相飛白眼呢。
陸雪兒看了看船頭韓彰特有的做船標記,笑瞇瞇道,“呦,玉堂手腳真快啊,聘禮都送過去啦?”
殷蘭慈眉毛一挑,瞪展昭,“你怎么聘禮都沒送就收人家嫁妝?!”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伸手揉眉心。
陸雪兒走到展昭身邊,一把塞了個紅包到他手心里,“來,婆婆給你的見面禮!”
展昭嘴角抽了抽婆婆
殷蘭慈也到了白玉堂身邊,拉著手往里塞了個紅包,“來,婆婆給你的見面禮!”
話音一落,兩位爭著做婆婆的娘親同時回頭互瞪,“不要學我說話!”
開封府里,小四子在院子里等白玉堂和展昭的大美人娘親,等到睡著了。
簫良剛想抱他進屋,他突然一個噴嚏打出來,“啊啾!”
簫良看著小四子,“槿兒,打噴嚏聲音那么奇怪?病啦?”
“唔?”小四子揉揉鼻子,“剛剛好像,嗖一聲,涼了一下!”
簫良親親他額頭,“你等會兒睡,我給你弄些草藥泡泡腳,別病了。”
“嗯。”小四子笑瞇瞇點點頭,忽然伸手指著夜空,說,“小良子你看,星星好亮!”
簫良抬頭順著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望向夜空。剛剛烏云密布,月亮都看不著了,可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夜風將烏云吹散了,月亮露出來,滾圓滾圓,不過更引人矚目的是月亮旁邊的兩顆特別大特別亮的星星。這兩顆星一閃一閃的,像是在斗氣,比誰更亮!
周圍,一群零零散散的大星星小星星團團圍著,還有半空中隨著夜風刮來刮去的雪花和花瓣,原本寧靜的開封府夜空,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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