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定要召開天涯谷大會,必定有所圖謀。”包拯略一思索,問眾人,“有什么能力,讓當日血流成河么?”
“我覺著有可能是虛張聲勢吧。”趙普拿了個茶杯搖頭,“老實說,就算大批兵馬去圍剿那些江湖人士,也鬧不到血流成河的地步。真血魔出來了又能怎樣?高手如云還怕他一個?何況吳不惡都逮起來了。”
公孫也點頭,“什么毒藥、毒煙,我算過了,這幾天天涯谷的風向亂,風也大,不太可能一擊致命。而且天涯谷撤離起來還挺方便的,應該也不是這方面。”
眾人愁眉不展,在那里思量。
“會不會是想傳播什么消息?”龐煜問,“那天江湖群雄都在,如果有什么消息在那里說,是最好的了!”
眾人面面相覷,有可能,不過也有些多此一舉。
展昭和白玉堂聽眾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討論天涯谷武林大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唉,小善叔。”展昭拽拽吳不善,“綠眼睛的是什么人?”
吳不善皺眉,“那個”
“嗯?”眾人見他似乎猶豫,有些不解。
“可能是魚族。”吳不惡搖了搖頭,“我在蜃樓的時間不算長,而且自己是血族,蜃樓各個種族只見很少交流我記憶中,綠眼的魚族是和血族一樣常常外出的。”
“貓兒,那人很想殺你。”白玉堂很篤定地提醒展昭。
“還有那個白臉的。”殷候也點頭,“似乎有人卯足了勁要殺你,你得罪過什么人么?”
展昭抱著胳膊搖頭,“不覺得啊,我也不認識什么綠眼睛的人”
說到這里,展昭愣了愣,像是想起什么了似的,托著下巴開始出神。
“貓兒?”白玉堂低聲問他,“怎么了?”
“我想起一件事情。”展昭皺眉,“綠眼睛、大白臉的怪物,我小時候好像見過。”
“什么?”殷蘭慈和展天行對視了一眼,都過來問展昭,“你小時候見過?幾歲的時候?”
“嗯,三四歲,還一起住在大宅的時候”展昭點點頭,像是的確想起來了“我小時候晚上做惡夢大半夜的看到門口有人在窗戶外邊張望,鬼鬼祟祟的,透過玻璃窗還能看到兩點綠色的幽光。我當時就跟大哥說鬧鬼,大哥說是做夢。”
白玉堂聽著這話,糾結的就只是展昭小時候竟然跟展晧一間房,雖然那時候都是不到十歲的娃娃,但還是別扭。
展昭注意到他的神色,強調一句,“那時候我就三四歲!”
“那后來呢?那個鬼出現過多少次”殷蘭慈皺眉,“沒聽你講起過啊,晧兒也沒說起過。”
“我連著見了好幾個晚上,所以就漸漸覺得應該不是做夢。那天晚上臨睡前,我特意將窗戶開了一條縫,想看看是不是做夢果然那‘鬼’又來了,在窗口鬼祟張望,我當時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張鬼臉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展昭補充,“鬼臉是不是和之前那個要殺我的人一樣,我記不清了,當時我就叫了起來說要抓鬼。大哥很兇地跑到窗邊,那人就逃走了。”
眾人聽著都有些無語,展昭小時候似乎和小四子是兩種類型啊,小四子見這鬼還不嚇得哇哇哭?展昭竟然蹦起來要打鬼?果然三歲看到老啊。
展昭又想了想,“那綠眼鬼之后就再沒來過了,大哥后來一直跟我說是野貓,所以兩個眼睛綠油油的,但是我真的看得很清楚,是個人影。大哥可能怕我害怕,所以騙我。”
“那白臉呢?”殷蘭慈追問。
“哦,那是那個綠眼怪消失之后不久,夏天一個晚上。”展昭道,“我晚上再院子里乘涼,到后院,看到大哥展昭后門口,正跟一個人交談。那人我沒看清楚,現在想起來,當時只覺得他臉白又大,跟個鬼面似的。我一去,大哥就讓那人走了,然后關上門。我問他那個是誰,他說是打更的更夫,讓我們小心火燭。”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哪兒有更夫上門讓你小心火燭的,明顯是展晧敷衍了事。
“這么說起來,那些人真的和展晧有關系”龐煜想了想,問展昭“那不就是你大哥要殺你?”
包延瞪了他一眼,龐煜趕緊閉嘴干笑。
“不會。”殷蘭慈堅決搖頭。
只是眾人心中都有疑惑展晧比展昭大不了多少歲,原來他那么小的時候就已經跟這些人有聯系。
殷候無奈地看了看展天行和殷蘭慈,“你們兩個做爹娘的,還真是管得寬松,都不知道兒子在跟誰交朋友。”
展家兩父母也蔫頭耷腦的,后悔當年沒盯緊了。
“也不怪爹和娘,我以前總和大哥在一起跟個尾巴似的,也沒發現什么一樣。”展昭皺眉獨自回想,“現在想起來,其實經常有些怪人來找大哥,小時候以為是他的怪朋友,長大了就去學武了,再沒問起過。”
當夜,展昭抱著枕頭靠在藤椅上,想著當年的事情。畢竟過去太久了,年幼時候記憶很模糊,只記得似乎綠眼睛、紅眼睛的人,他都見過他還想起有一個教展晧念書的夫子,是灰色眼睛,當時大家都說他有白翳,可他看東西又很清楚。
白玉堂回了趟白府,拿了一壇子好酒來,知道展昭今晚肯定心事重重,于是準備晚上陪他醉酒當歌。
剛到院子門口,就遇到了小四子。
“白白。”小四手里捧著一個托盤,“九九買了醬牛肉。”
白玉堂見不錯,正好用來下酒,就點點頭,謝了小四子接過盤子。
小四子仰著臉見白玉堂眉間微皺,小聲嘟囔了一句,“這幾天,大家都愁眉苦臉的。”
白玉堂將酒壇子放下,坐在院子門口的石凳上,小四子爬上石凳坐他旁邊。
“明天就是天涯谷大會了。”白玉堂皺著眉,“包大人似乎決定取消大會,以免出人命。”
“不開好呀。”小四子拍個手,“我們準備訂婚酒席的事情吧?不是事情都辦完了么?”
“還沒有全完。”白玉堂見石頭跟出來蹭自己的腿,就跩它過來捏捏耳朵,石頭享受地哼哼起來。
“這會不開,的確是好事,可以避免再出人命,可開了就可能順藤摸瓜找到線索。”白玉堂搖了搖頭,“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查清楚,不然這件事如鯁在喉,辦什么其他的事情都不痛快!”
小四子聽白玉堂自自語,笑著點頭,“九九也這樣說。”
“哦?”白玉堂很感興趣地看他,“他也想開天涯谷大會?”
“我剛剛問爹爹,你們的訂婚酒席怎么還不擺,九九就說,是因為什么什么如鯁在喉,又有人要殺妙妙,你心放不下,于是辦事會不痛快了!”
白玉堂淡淡一笑,心說趙普還挺能體會,嘆了口氣,“所謂敵在明我在暗,就怕中招。”
“那就把壞人抓出來。”小四子抱個胳膊,幫著出主意。
“可關鍵我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白玉堂皺眉,“陵血蜃樓,當年林禪子說的天機是什么東西,也沒人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個什么東西從開封府的院子外頭丟了進來,像是一塊竹板還是木片,落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面。
石頭發現了,跑過去叼了回來給小四子。
小四子歪過頭看,“誰往開封府院子里丟東西呀?”
白玉堂伸手接了,就見這是一片普通的竹片,只是上邊刻了些花紋。白玉堂拿起來仔細端詳,皺眉那花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想了一會兒,白玉堂想起了些線索,陵山泣血圖上,那位蜃主所坐的那艘船上,似乎也有雕刻了這些花紋的竹片裝飾,莫非是船上下來的?
感覺到這其中似乎預示著什么,白玉堂將竹片反過來,只見上邊有幾個字城外五里樹林,獨自前來。
白玉堂眉頭皺了皺,起身。
“唉!”小四子抱住他腿,仰著臉鼓著腮幫子,示意不許一個人去!
白玉堂將竹片交給他,“我先去,你一會兒給展昭。”
“有危險怎么辦?是陷阱呢?”小四子擔心。
白玉堂笑了笑,“好歹也有條線索”
小四子一臉不贊成,白玉堂拍拍他,“記得,半柱香之后,再給展昭。”
小四子樓主不妨,“那要是你出了什么事呢?喵喵會生氣的。”
“放心。”白玉堂將他抱起來放石凳子上,酒壇子放下,轉身走了。
小四子拿著竹片在原地想,半柱香要多久啊
一轉眼白玉堂一驚沒影了,小四子心慌慌,最后還是趴下來,沖進展昭的院子里去了。
沖進屋將竹片交給了展昭,“喵喵!”
展昭不解地接過他給的竹片,眉頭一皺這自己他認識,是展晧的筆記。
“誰給的?”
小四子指外邊,“白白剛才。”
展昭一驚,“他自己去了?”
小四子點頭,展昭嘖了一聲,拿起巨闕追了出去。
一轉眼展昭也沒影了,小四子帶著石頭趕回房間,將竹片給了公孫和趙普。
城郊,十五里之外的一片竹林里頭,白玉堂落到一片空地上,就見前方不遠處的涼亭里有兩個人。
一個人站在涼亭門口,正看著自己,他頭戴面具,一雙眼睛陰森的綠光,像是夜晚的野獸一般。
另一個人坐在涼亭里,似乎正在喝茶。
借著月光,白玉堂認出了他的樣子,皺眉,“展晧?”
展晧回頭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我明明寫了城郊五里,怎么那么快知道是十五里?”
白玉堂往亭子的方向走近一點,確認里頭的的確是展晧,回答,“五子當中的十寫得很正。”
“呵呵,果然聰明仔細。”展晧贊賞地點了點頭。
白玉堂到了涼亭切近,那綠眸人所戴的面具已經清晰可見,正是昨晚要殺展昭那人。“
白玉堂微微皺眉,展晧不會真想置展昭于死地吧?虧展昭那么信任他。
“你找我來什么事?”白玉堂問他。
“我聽說,你和昭要定親了,特來給你送一件見面禮。”說著,抬手,一個狹長的盒子飛了出來。白玉堂伸手接了,可沒打開他還記得展昭第一回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