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身后那些跟班和百姓,自然都懼怕五命,紛紛后退了兩步。劉縣令也不明白,他捧著臉,剛剛誰打自己?沒看見人啊,莫非見鬼了不成?
龐煜嘴里“天靈靈地靈靈”的念叨著,有模有樣。他拂塵一甩,后頭內勁身后的白玉堂、展昭、趙普等,就幫他拍上一掌,于是一陣陰風掃過,人群發出驚叫聲。
劉縣令皺眉問王城,“王掌柜的,你這怎么回事?”
王城說,“回稟大人,那位是我特地從天山請來的得道高人,張天師,有通天徹地之能,說這黑貓乃是不祥之物。”
“那是。”劉縣令一撇嘴,“當年多位大師都曾經說過,此貓邪靈附體,乃是來取命的妖孽。”
王城十分機靈,按照龐煜事先教給他的,不慌不忙回答,“的確,此貓被邪靈附體,但是作惡的是邪靈,而非貓本身!”
眾人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張天師說,此貓會再在金棺鎮現身,說明它已經識破了金棺騙局,這會兒它已經十分憤怒,會抓住一切時機前來報復,你看,它到我這里不到一天,已經死了那么多嚇人!”
王城此一出,門口好奇來看熱鬧的百姓都大驚失色,竟然又死人了!
劉縣令得著的命令是將城中百姓都看住,特別是金棺鎮的人,不準讓他們出鎮子。可至于具體原因,他官階太低,也無從打聽去。如今聽王城幾句話弄得人心惶惶,就怕百姓一哄而散,跑去外邊胡說八道去,到時候他可官位不保,說不定賀正還要摘他腦袋嘞!
“唉,胡說八道!簡直信口雌黃”劉縣令一擺手,“哪里來的妖道妖惑眾,來啊,給我抓了!”
他話音一落,幾個衙役就要上前驅趕龐煜,展昭趕緊端了白玉堂手里的炒面碗。
白玉堂運內力一揮袖。
那頭,幾個衙役就感覺陰風一陣,隨后順著圍墻竟然騰空而起飛了出去這風來歷不明橫沖直撞,幾個衙役重重落地后都差點嚇得尿了褲,紛紛跪地求饒,讓鬼爺爺饒命。
連那縣令劉喜貴都感覺出了不同來,四處看,直覺一股惡寒從腳底升起直沖腦門別說總裝神弄鬼,真出來鬼怪了。
就在這時候,龐煜忽然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惡靈驅散”之類完全聽不懂的經文,隨后伸手一指那幾具影衛假扮的尸體,“邪靈上身!”
他話音一落,就看到那幾個躺在地上蓋著白布的影衛忽然劇烈抖動了起來。
這一下子,衙役們嚇得大叫一聲,百姓們驚叫連連,劉喜貴就覺得自己腦門冒虛汗,腿肚子轉筋動不了了。
龐煜又神神叨叨喊了幾句,就見三個裝死的影衛一躍蹦了起來,直挺挺跟僵尸似的站在院子里,隨后隨著龐煜揮動拂塵的動作,繞著小四子所在的貢桌轉著跳了起來。這場景,別提多詭異了。
白玉堂一口面差點嗆住,展昭趕緊撫他胸口,給他捏著鼻子灌茶水。
白玉堂無奈地看展昭,明知道他使壞呢,但怎么看怎么順眼!太順眼了!
“娘啊!”
金棺鎮的百姓們大喊了一嗓子,劉喜貴都受不了了,驚嚇過度,哪兒跑來的僵尸啊,于是跟著受驚的百姓一轉身,那是撒腿就跑。
跑出去半里地,劉喜貴回過神來,心說自己跑什么?趕緊帶人回到王城的藥鋪門口,擦了把汗。此時,就見那三個“僵尸”還圍著小四子轉圈呢,小四子忍笑認得都快不行了,伸手戳著五命的肚皮,五命翻著也樂呢,喵喵直叫喚。
劉喜貴狐疑地就問王城,“我說王掌柜的,你們折騰什么呢?那天師這是在干嗎”
王城一笑,“回稟老爺,天師說,這貓原本沒那么邪乎,但是沾染在身上的亡靈太多,這不,那些亡靈都是意外死去的冤魂,纏著這貓,于是變本加厲的更加邪惡。”
劉喜貴有些心虛,心說王城說的可沒錯啊,這原本不過就是只普通的貓,他們想對付吳林才故意給它造假安了殺人害命的罪名。若說那些在陷害吳林計劃中枉死的人來報仇,可不就是通過附體這貓,最好實現么?!
王城見火候不差,這劉喜貴果然相信,就接著說“天師說將這惡靈都從黑貓身上引出來,讓它們附在死尸上,這樣跳族七七四十九天,怨靈就會消散,從此之后,五命就不會再害人了。”
劉喜貴聽著倒是覺得不賴,虧心事做多了總會害怕人報仇的,若是能讓那些冤魂往生不再找自己麻煩,還真是件好事。就問,“天師有把握?”
“有,不過要十分小心。”王城說,“這僵尸現在千萬碰不得,也不能接近,一旦有生氣沖撞了,要詐尸咬人的。一旦尸氣外露,那整個金棺鎮恐怕就會毀于一旦。”
“有這種事?”劉喜貴摸了摸剛剛被狠揍的臉面,也有些膽怯。
這時,剛才飛出去那幾個衙役都來低聲告訴劉喜貴,“大人!真的陰風陣陣啊,我們剛才都跟被鬼打了似的感覺。”
劉喜貴點點頭。
廚房里,白玉堂冷笑,“打的就是你。”
展昭拿了帕子給他擦嘴,“吃飽沒?”
白玉堂點頭,瞧著展昭心里頭舒坦。見遠處劉喜貴等人還磨磨蹭蹭,他索性一抬手
“啪嗒”一聲,劉喜貴愣在門廊下邊,就見剛剛從院墻上落下一片瓦片來隨后,噼里啪啦往下掉瓦片,都險些砸到他。
門口圍觀的百姓都嚇壞了,紛紛后退。
劉喜貴對著王城嚷嚷,“你你這屋子里頭豈不是鬧鬼了?”
王城陰森森笑了笑,“不怕,小得出生就在天山真慶觀,從小見邪靈見慣了,還開過天眼,不害怕,見著些妖魔邪祟都見怪不怪了。”
“你能看到臟東西?”劉喜貴問。
“可不,大人的身后就跟著個中年的男子。”王城戳了戳劉喜貴空蕩蕩的肩膀,“是個女的,趴在你背上呢。”
“啊!”劉喜貴大叫著跳了起來。
王城遞過去一片護身符,“大人待在身邊,可讓它看不到你。”
“哦,多謝多謝!”劉喜貴趕緊接了,戰戰兢兢地看四周圍。
“大人。”王城打斷他繼續說,“近期金棺鎮的人宜關門閉戶安分守己,切不可到處走動,以免撞著這怨靈。”
劉喜貴原本生怕有人出去給自己惹麻煩,一聽王城的話,正中下懷!既然沒人會走,他也不擔心頂頭烏紗帽了,于是點頭,囑咐身后金棺鎮居民要安分守己,以免撞到死尸。
宅子陰風陣陣,劉喜貴也不想多待,就帶著屬下走了,晚上他還要去喝花酒呢,哪兒有空管這事情。
等人成功打發走了,王城趕緊關門,眾人重新返回了書房。
包拯夸獎了龐煜機智,眾人落座,都對吳林的來頭十分好奇。
原來,吳林的兒子是個書生,十分能干,在成都府謀職,主管賬目。他細心地發現,賀正等人正在暗中謀劃什么,并且賬目有假。
于是,吳公子就悄悄復制了幾本賬目,沒想到越到后來越驚人,吳公子就感覺到事情不妙,而且他察覺到賀正似乎已經懷疑他。料定自己可能有殺身之禍,他就悄悄將賬本交給了了老父,讓他小心收藏。
果然,不出幾日,吳公子就遇害了,吳林帶著孫兒拿著賬目東躲西藏,對虧了五命這貓極聰明,救了他們幾名。兩人只想有朝一日可以為子報仇,將賀正繩之以法。
包拯一聽,爺孫遭遇,也是十分生氣,那賀正處心積慮,似乎是還在隱瞞什么為的是拖延時間么?不然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趙普也笑,“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趁他還未完全準備好,先將他挑個底朝天,不然等其羽翼豐滿,說不定就遲了!”
吃過晚飯,公孫和趙普到院子里,就見展昭白玉堂在桌邊坐著,正研究五命呢。
那黑貓趴在兩人跟前的石頭桌子上,輕輕喵一聲,舔著爪子洗臉。
展昭捏捏它軟軟的尾巴,對白玉堂晃了晃,“白玉堂看著他笑。”
趙普一個激靈,“媽誒,白玉堂還會這樣笑啊。”
公孫也摸脖子,“你瞧他倆膩歪的。”
趙普伸手一樓公孫,“親親,咱們不能輸給他倆!”
公孫瞥他一眼,“這有什么好比的啊”
趙普還是摟著公孫過去,跟展昭白玉堂對坐下。
此時,小四子和豆豆也坐在桌邊,簫良坐在剪子背上,正認真問吳豆豆,“這蜀中那么多門派和山賊吶?”
“嗯!”吳豆豆老頭老腦的,告訴眾人,“要知道,金棺鎮是蜀中的大門,門后步步都是危機!”
白玉堂捏著五命的耳朵,皺眉想了想,“蜀中最大的門派是峨眉派,不過那群老道姑向來不問世事,其次就是唐門如今也比較沒落。”
“對啊!”吳豆豆點頭,“現在最厲害的是那些山賊!”
“這一帶窮山惡水,哪個山頭若是駐扎上百來人弄個山寨,可不是好攻打的,費時費力。”趙普搖頭,他在大漠住慣了,喜歡平原戰最煩這種山溝溝捉迷藏,憋屈得厲害。
“金棺鎮后頭有個段家寨,那大寨主是賀正的外甥,叫段大山。”豆豆跟眾人介紹,“那人壞得都沒譜了搶男霸女無惡不作。”
展昭眉頭都立起來了,“賀正怎么這種親戚啊?也不管束管束!”
“所有經過金棺鎮進入蜀中的人,都要經過段家寨的地盤。”豆豆搖頭,“他們比官兵查得還嚴格呢,而且有貴重物品還會被打劫。”
趙普抱著胳膊,“幸虧遇著你們爺孫倆了,不然還真不好辦,我們不熟悉地形又不好雇向導,容易落陷阱里頭。
“賀正根基穩固,他才不怕什么青天大老爺呢,我看皇帝他都不擺在眼里。”豆豆撇撇嘴,“要進蜀中,先要過了段大山這一關,而且啊段大山知道很多賀正的秘密。”
“既然躲不過,就硬碰硬也無所謂。”白玉堂摸著下巴想,“索性端了他的寨子,換我們的人。”
趙普一拍巴掌,“和我意!”
“會不會打草驚蛇?”公孫有些擔心。
“不怕,官兵打山賊這算打草驚蛇,可是山賊打山賊,只不過是爭搶地盤,賀正未必能顧得過來!”展昭狡黠一笑,“咱們也占山為王一回。”
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興頭也都起來了做山賊占山為王,還是頭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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