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抖動的信紙將此刻唐綱的內心表露的徹底,他想過趙通不是無的放矢,一定是唐榮做了什么留下了把柄,可怎么都沒想到那個混賬居然敢如此大膽。
張管事沒吭聲,只是靜靜地站著,過了好久唐綱才開口,“告訴下面的人,將隱患都清理干凈。”
張管事欲又止,想說從他得到的消息來看,想要清除隱患是不可能的,當地官員打著唐榮的名義橫征暴斂,上千戶甚至是更多的百姓受到了壓榨,苦主無數。
壓榨出來的好處一半進了那些官員的腰包,罪名可都是唐榮來的擔著,看出他的猶豫,唐綱問,“你想說什么?”
張管事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很多事即便不是唐榮親自去做的,也是在他的授意和默許之下,唐綱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咬牙切齒,“這個逆子。”
張管事拱手,“侯爺,雖然梧州的幾位大人和侯爺有些交情,但紙終究包不住火,一旦有人想要查,松陽縣可以說處處是證據嗎,還要早做打算才好。”
最好的法子就是將所有罪證全都推在下面那些官員身上,唐榮最終落個失察之罪,再有唐綱斡旋就能干干凈凈的回京。
但這其中一旦出岔子,只怕會適得其反。
“侯爺,要有苦主才有案子,有了案子才能去查。”
唐綱深吸了一口氣,“你先下去吧。”
張管事轉身離開,出了門幽幽嘆氣,目光落在了秋實院的方向。
他提醒,是因和唐綱多年的主仆情誼,唐綱動手,侯府最后只怕也不能善了;
若是不動手,他有很強烈的預感,世子可能保不住了。
唐綱一臉凝重的坐著,眼下只希望唐榮能聰明些,莫要讓人抓住了把柄,更希望趙通識時務,莫要咬著唐榮不放。
然而,無論是他還是歐陽首輔都錯估了趙通作為官想要替皇上監察百官的決心,面上答應了歐陽首輔,暗地里卻在收集證據,相信只要再經過幾次‘機緣巧合’的線索之下,松陽縣百姓在唐榮的治理下苦不堪之事就被他知道的七七八八。
轉眼就到了南羅使臣回去的日子,朝廷派了五百兵馬隨行,見到那五百戴甲兵士威風凜凜的模樣,南羅使臣激動的跪下朝皇帝磕頭,用辛誠教給他們的話叩謝了皇帝,而后又是一陣嘰里呱啦的輸出。
都不用辛敞父子翻譯都曉得他們是在歌功頌德。
皇帝笑瞇瞇的,親切的朝他們揮了手,心里巴不得多些有礦的蠻夷來哭著喊著要將礦脈送給他,南羅人不懂其深意,激動地呱呱呱,離開京城的時候還頗有一種衣錦還鄉的感覺,幾人嘰里呱啦的說著皇帝是心胸寬廣的君主,有了這些威猛的神軍,他們一定能把那些可惡的敵人趕走。
又嘰里呱啦的說要好好表現,爭取偉大的大乾皇帝能答應讓他們也加入大乾,成為偉大天朝的子民。
辛敞悄聲將這些使臣的話告訴給了隨行將領,將領笑的很大聲,決定到時候對他們要溫和一點,怪可憐的。
隨行的隊伍后面還跟著好幾家商戶的車隊,這些商戶都跟辛家有往來,這回是跟著去南羅做買賣,勢要在南羅的土地灑滿大乾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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