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個時候不插手,豈不是任由那些人為老大定罪?”
唐綱是著急的,到了這個時候他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不忍唐榮遭罪,還是別的什么,不愿去細想。
老太太讓甘露守著院門,誰也不要放進來,抬眼看向唐綱,“我已經請求皇上嚴懲唐榮,并褫奪唐榮世子之位,皇上答應了。”
“母親!”
唐綱猛然站了起來,“你這是要放棄他?”
“難不成讓他將侯府拖死?”
老太太拔高了聲音,“你每日行走于朝堂,難道看不清此事早已經沒有轉圜的可能?”
“什么是失察,他是失察嗎?”
“他縱容下面之人為非作歹,是那些人的靠山,他得到了最大的好處,此事一點都不難查,我是可以用你父親最后的情面換取他平安無事,但從此以后你父親再不能庇佑你,庇佑侯府。”
其實皇上當時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你可知,我向皇上提出后,皇上幾乎沒有猶豫,只是假意勸了我一句便點了頭,這說明什么?”
“我若不主動提出,你教子無方的罪名跑不了,有很大可能連你連爵位都保不住,如此,你還有什么顏面做唐家的兒孫?!”
這話說的極重,唐綱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道理他都懂,但總有僥幸,總想著事情沒那么糟,皇上會看在他父親當年的英勇不會真的讓侯府沒臉。
老太太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你連給太后哭靈的資格都沒有,如今更是被要求閉門反省,短短一個多月你就被申飭兩回,放眼京城你可是獨一份。”
“唐綱,你該醒了。”
老太太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倒下,她在,只要皇上看到她就不能忽視老爺子的功績;她不在,老爺子留下那些榮光會隨著她的離開再減一半,很快就會無人再提及。
唐綱頹喪的低下了頭,老太太又道:“皇上已經同意讓老二成為侯府新世子,此事由不得你反對。”
唐綱冷笑,“總算是如了他的愿。”
“你若還清醒就該曉得以后要怎么做。”
老太太挑明了態度,“老二能坐上這個位置不是因為唐榮沒了,是他更有本事,你只能接受。”
“老二是個仁孝的孩子,他之前如何對你,你心知肚明,為何走到今日你也應該明白,從今往后在他跟前你可以是嚴父也可以是慈父,但絕不能是惡父。”
“你若真想老大好,就應該對老二好些。”
“唐榮若是能回來,便讓他搬出侯府另住,侯府要拿出態度來,必須重振家風!”
唐綱只覺得此刻暈的厲害,老太太見他那樣很失望,人可以糊涂,但不能一直糊涂;
可以平庸可以無能,但不能在關鍵時候當個軟蛋!
“既是閉門思過,你就搬到春榮堂來暫住,白日就在你父親的書房里好好反思,但愿你能想明白。”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話,老太太也有些暈,但她沒有辛安想的那么脆弱,打起精神對唐綱道:“你我母子,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這一關總是要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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