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恨意排山倒海,面上卻平靜無波,“有父親和母親照拂他們,我很放心,替我多謝他們。”
心有不甘卻還要依賴侯府,只能暫且將所有都忍下,等待來日。
張管事目送人離開,暗自搖頭轉身上了馬車,唐榮的未來也就到這里了,即便再回京又能如何?還有何路可走?
寒風刺骨,唐榮的衣裳并不算厚實,冷風鉆進褲腿凍得他邁不開腿,行至半路停了下來,唐榮想請衙役幫他買一身厚實能御寒的衣裳,衙役不愿,也沒這個規矩。
唐榮說了,“我是落魄了,但侯府還沒倒,我父親依然是侯爺,各位若能照拂我一二,必不會少了好處。”
幾個衙役一聽也覺得是這么個道理,又帶著他去買了厚實的衣裳,身后的青墨一臉渴望的看著,他受了傷,傷口還沒好,能不能活都只能看天命,“公子,可否給小的也買一件?”
唐榮冷眼看著他,本不想管他死活,又考慮到了地方還得讓他替他干苦力便給他買了一身最便宜的,又拜托差役給買了些傷藥,傷藥張管事替他準備了,但青墨怎配用好藥?
一行人再次上路,剛出了城又停了下來,身披大氅的唐陌騎坐在馬背上,見到唐榮翻身下馬,“大哥今日要去服役,小弟特意來送送。”
眼前之人亂糟糟的頭發,臉皮上也不曉得粘著什么,身上散發出一股子怪怪的味道,唐陌心情那是格外舒暢。
見唐陌人模狗樣,眼中帶著戲謔,唐榮差點咬碎了牙,“難為二弟還能來送我,做兄長的很感激。”
當真是諷刺啊,如今的他根本不能和唐陌交惡,唐陌說什么他都要接著,還指望能借唐陌的勢,讓自己以后過的好一些。
此刻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唐陌欣賞夠了他的窘迫,側身亮出自己帶來的牛車,一頭老黃牛拉著木板車,和駿馬站在一塊兒差距不要太明顯。
“大哥是被皇上親自貶出京的,按理說路上不能有什么特殊的待遇,但我們兄弟一場,我怎么忍心看著大哥靠著雙腿走五百里,這牛車雖然也是車,但沒有車廂,就是一個平板車,不擋風不遮雨,就算被御史參一本也沒有什么。”
“小弟沒什么本事,也就能為大哥這點事,大哥可不要嫌棄。”
走路是累,好歹還能暖和身子,坐車是輕松,就不知道能不能抗凍了。
看著那都快散架的牛車,唐榮生生忍下了怒氣,“多謝二弟了。”
唐陌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子拋給了領頭的衙役,“我大哥這一路就多謝各位的照拂。”
“唐副指揮使客氣了,這是小的們分內之事。”
“我們還要趕路,副指揮使回城吧,這外頭天寒地凍太遭罪。”
唐陌拱手,朝唐榮笑了笑,“大哥,要保重啊。”
說完轉身瀟灑上了馬,衙役們點頭哈腰,“副指揮使慢走。”
馬蹄帶起泥土飛濺在了唐榮的腳邊,沒等他咽下那口氣衙役就催著他上車,“唐公子,上車吧。”
都是有眼力見的,真要是來送兄長的就不會是一頭老黃牛一個要散架的板車,怎么也要帶幾個白面饃饃來,那唐二公子分明就是來看笑話的,新婚夜換了人家的新娘子,還指望什么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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