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下了馬車,由**攙扶著,在常進和侍衛的護衛下,進了皇寺,向后半山前行。
一路上,瓊娘看到許多的侍衛荷刀負劍,或明或暗,將后半山嚴密地圍住。
瓊娘直看得心驚肉跳,唯恐現世里瑯王的遭遇,比前世更加可怖,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她一路沉默不語,便是早早設想了楚邪的種種可能遭遇的不安,免得一會見了,自己先是承受不住落淚。
終于進了后半山的皇寺,那禪房外倒是無人把守,只是門半掩著,瓊娘提裙過去,待得看到瑯王時,一路上的提心吊膽登時不見,只是快被氣得要去拿人來打了——只見瑯王在禪房內正與滄海大師下棋。
待看見瓊娘入內要開口說話時,瑯王還伸手示意著她禁,只凝神去看那棋盤上的棋局。今日便是非要解開這般僵局不可。
他向來是個棋藝高手,雖然先前輸了滄海大師的一盤棋局,卻并不甘心,這一局便是摒心靜氣,最后終于一字落下,扭轉乾坤。
瑯王這之前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整個人都神采飛揚。
之前一直等他落子,似乎老僧入定依然酣睡的滄海大師突然睜開了滿是褶皺的眼,看著那棋盤不語,只搖了搖頭。
瑯王挑了挑眉道:“大師這是何意?難道我這一局下得不對嗎?”
滄海捻著手里的佛串道:“施主這一局落子,堪稱絕妙,只是施主的得失心太重,貧僧不過先前贏你一局,你便入了執念,舍得一夜不睡,也要與貧僧分個高下,這一局贏,下一局可能便是輸,這一世是贏,可能下一世又輸了,生生世世死死,這般執著又有何用?”
瑯王哈哈笑道:“大師不要這般小心眼,本王可是朝中出了名的懶散閑人,卻不過是在戰場與棋盤上執著一較高下,怎么惹得您要打佛偈禪語來點化本王,難道本王是這頑靈不化之人?”
那滄海許是累了,也不再跟瑯王多,只沖瓊娘道一聲阿彌陀佛,便起身舒展僧袍,慢慢踱步離去。
那瑯王也起身朝著她走來,笑著一把抱起她道:“這般離不得夫君?不過離開一夜便追來了,可是帶了什么吃食?”
瓊娘氣得一捶他的胸脯:“這般情形,怎么只想吃?”
當下顧不得其它,只細細詢問獵場的意外。
瓊娘聽了瑯王的陳述后道:“王爺可想到這許是不是意外,若是有人故意為之,賊人是如何動手的?”
瑯王道:“我射出三只羽箭,第三只羽箭中途突然變換了方向,射中了一旁的十皇子。本王征戰沙場多年,射箭無數,不敢說百發百中,也斷不可能偏離如此大,此必是人為。當時本王便懷疑羽箭或射弓被動了手腳,詳細檢查了一番,但是射弓羽箭都沒有問題。救治十皇子時,本王又命人在周圍仔細搜索,也無發現,是以本王一時也無頭緒。”
瓊娘默然片刻,低聲道:“會是……誰做的此等事?”
瑯王也低聲道:“本王初時也這般想,與本王深仇大恨到如此地步的,京城中似乎只有前太子了。但是我二人的仇怨,更多的乃是身份地位使然。如今他已被罷黜,二皇子成了太子,他當務之急乃是對付二皇子,實不宜橫生枝節選在此時與我為難。但他剛愎自用,心胸又小,也許便是恨我拉他下太子位所以報復也未可知。”
瑯王所說甚是在理,瓊娘也是琢磨不透,不由眉頭緊鎖。
瑯王輕輕一笑,抱瓊娘入懷道:“王妃且放寬了心,圣上也知本王乃是被人陷害,十皇子之事另有其人,斷不會懲罰與我,否則豈不是稱了幕后之人的心意。”
瓊娘心中卻是覺得未必如此,皇家最重威嚴,十皇子畢竟傷在瑯王的箭下,就算圣上明知事有蹊蹺,怕有不會輕饒過瑯王。只是這些于事無補,徒亂人意。
瓊娘強笑了一笑,道:“既如此,我便恭候王爺平安歸來,再為王爺接風洗塵。”
兩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侍衛將領走進來,有些為難道:“時候已然不早,王妃還請回府,日后再來。”瓊娘這才離開皇寺,回到王府。
第二日晨光漸亮時,瓊娘想了一宿,卻是沒有什么頭緒。
這時聽見屋外燒水丫鬟跟喜鵲低語:“聽說了嗎?慶豐樓可賠了錢銀了,正排隊給人退票呢!真沒想到只演了幾場,那戲班的臺柱子竟然暴斃而亡,怎么死得那么急?戲班子剩下的人也不語一聲便溜了。害得慶豐樓的老板到處跟人作揖賠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困抽了~~覺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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