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王覺得一定是這幾日自己燒香禮佛太少的緣故,竟然是萬事不順遂,便干脆陪著瓊娘一起入皇山,正好找滄海大師下一盤棋。
當瓊娘入了禪房時,正看見太后正命人拿來木箱。
瓊娘見禮后,太后一邊打開木箱一邊讓瓊娘過來。
待瓊娘走過去時,正看見那木箱里是厚厚的一摞信。
太后抬頭看向瓊娘,一向保養得宜的臉略顯疲態。
她看著瓊娘道:“自你與瑯王鬧到了戶部后,雖然一直未曾見你,可是哀家心內是想著你的,聽聞這次上山乃是瑯王陪伴你而來,足見你倆也是緣分未全斷。是以哀家倒是可以放心交代事情給你。”
瓊娘不知太后要說什么,自然是靜默不語,待太后吩咐。
太后緩緩道:“哀家在江東有些舊日親眷,是以得信,說是瑯王前些日子回了江東,似乎是打聽到了些陳年舊事……”
瓊娘依然不語,可是太后是何等的眼力,自是看出瓊娘也是知情的,她長長嘆了口氣,試探著道:“原以為這瑯王的身世,該是隨著這些個老人的離去,深埋黃土,可誰知他卻發現了端倪,非要探知究竟。當年的事情,哀家與皇上都是身不由己,只是苦了晴柔那孩子。”
瓊娘這時開口應承道:“母后的那一句深埋黃土甚對,既然都是陳年舊事,那便讓它埋了吧。王妃嫁到江東后,與老瑯王感情甚篤,而瑯王也愿意盡孝,成全這一段難得的父子之情。而皇上那邊,他乃是君,王爺為臣,自是該盡忠職守,忠君報國。這讓不是很好?”
太后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瓊娘,微微點頭贊許道:“哀家還在想,依著忘山的性情,要是知道真相,必定是要大鬧一場,可是他這番回來卻是風平浪靜,幾次宮宴上也還算進退得宜,倒是哀家看走了眼,他到底是長大懂事了。”
太后的一番話,聽得瓊娘心內一翻,她現在才品酌出來,這個前世里看似不問世事的太后,實際上耳目遍布朝野,更是不動聲色地監視著楚邪這個皇家遺落在外的孫兒。畢竟他的身上流淌著皇室劉家的血液,可能成為江山社稷最大的變數。
只是不知,太后這次來找自己是為何?難道是有什么不好直接與楚邪說的,便叫她代為過話嗎?
果然,這太后接下來道:“若是忘山真如你之,能恪守臣子本分,對皇上對他都是最為妥善的。可是就怕是有心人知道了此事,便要節外生枝,驟起干戈……”
瓊娘心知太后接下來的話必定十分重要,便說:“請太后明示。”
太后指了指那木箱子道:“當年晴柔出走江東,哀家放心不下,每月都與她通信。后來過了幾年,萬歲知道了晴柔乃是帶著身孕嫁人,便私自跑去了江東,那段時日,政局不穩,朝中豈可一日無君?那是哀家業也是對晴柔有些誤會,信中苛責的未免語重了一些。前些日子,哀家才知,晴柔一直保存著來往通信,有人替哀家送還回來,只是送回的途中,起了些波折,這箱子被人過了手,幸好及時追回……只是,這些信件不知怎么的,按照日期算,獨獨少了一封。”
瓊娘知道,太后之所以要人將信箋送回,便是不放心,要自己親自銷毀。而太后做事心細,又向來縝密,定然檢查了信箋。而她發現少的那一封應該是寫了甚是重要的內容。
于是她抬眼看向太后,無聲地詢問。
太后手里捻的佛珠極快,似乎心內也是略顯掙扎。可是最后,她的佛珠定住,到底是下了決心道:“哀家倒是回憶了一下,若是沒記錯的話,乃是最后寄去的,在信里,哀家一時氣急,便說了些若是晴柔再這般牽絆著皇上,便要性命不保的話。可她乃是哀家一手帶大的孩子,哀家怎么會這么待她?”
瓊娘聽得心內咯噔一沉,隱約猜到了什么。
太后也長嘆一聲道:“可是世事難料,就在皇帝回來后,老瑯王夫妻卻相繼離世……晴柔心細,過世后,所有的信件都是整理妥當,不可能只有這一封獨獨遺失。哀家叫你來,說這事與你聽,也是怕這信箋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叫忘山對當年事起了誤會。”
那天,瓊娘從太后的佛堂里出來時,后脊梁都冒著冷汗。
若是太后所為真。那么瑯王突然揭竿而起,便事出有因了。
若是當年瑯王沒有經過自己的提醒,進而提前發現身世。那么當他得到那封信件,驟然得知身份,又看到太后滿紙的威脅之詞時,該是怎么樣的心情?
怕不是認定了自己的母親乃是被皇室迫害致死,進而揭竿而起!
而太后前世里因為心悸發作,體弱多病,更加懶理世務,后來得了良藥調劑,卻在中秋月夜吃了待杏仁碎的月餅而藥性相沖,最后歿了。
現在再回憶,太后好像是在瑯王起兵前歿了的。這些事件細細思來是何等的巧合!
若不是今世里,太后身體安健,恐怕也不會有機會說出那些信件的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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