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韓燁和任安樂沉默的朝宮外走,一路的宮娥心領神會,齊皆繞著走,一路行來,偌大的皇宮,安靜得詭異。
“怎么,你急急忙忙趕來,是怕我一個想不開,砍了當今圣上。”
“你如今內勁盡散,不是父皇的對手。”
“那你是怕我被你父皇發現,英雄救美來了?”任安樂懶洋洋道。
韓燁神色微僵,沒有回答。
“放心吧,你父皇只是為你說了一門親事。”任安樂停在花圃旁,摘了一朵盛開的牡丹,拿在手里把玩。
見韓燁面色詫異,她指了指自己,“你父皇說會在太后壽宴后為你迎娶正妃和側妃,在下不才,恬居側妃之位。”
回廊后,帝承恩出來散步,正好聽見了這句話。她神情愕然,盯著不遠處立著的任安樂和韓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陛下居然要封任安樂為東宮側妃!
她神情一變就要沖出去,卻被身后的心雨拉住,“小姐,太子殿下也在。”
帝承恩攥緊指尖,退后兩步。
韓燁瞥見任安樂說這話時眼底的嘲諷,顧自沉默。
“其中深意,殿下想必猜出來了,陛下真是一位好父皇。”
不遠處的窸窸窣窣之聲瞞不了二人,韓燁朝回廊后看了一眼,拉著任安樂朝御花園外走去。
待二人走遠,帝承恩才從廊后走出,一臉陰沉。
出了宮門,韓燁徑直將任安樂拉上馬車。
“你知道帝承恩在,才會在御花園內說出父皇賜婚之事。”他立側妃,雖不是什么需要隱藏的秘密,可是在太后壽宴前說出亦多有不妥。
“何止是我知道,恐怕現在陛下也知道帝承恩在御花園偷聽了我們說話,那姑娘心腸不太好,日后難保不會為了些拈酸吃醋的小事中傷于我,我自然要先想個法子自保。”任安樂揮了揮手,看著坦誠,眼底卻有一抹深意。
嘉寧帝可以利用帝承恩堵住百官和萬民之,她又為何不能利用帝承恩的嫉妒之心在宮里掀出點波浪來。
不需要帝承恩做太多,只是暫時轉移一下宮里的目光就好。
“安樂,青南城昨晚已經傳回消息,他們掘開了青南山,證實帝家軍確有半數尸骨上插著大靖的箭矢。黃浦連夜審了忠義侯,忠義侯承認他當年收到消息,以為北秦鐵騎要越過青南山攻城,才會領軍攔阻。事后他派人收尸才知道自己誤殺了帝家軍,未免此事為天下人所知,他讓人將尸骨掩埋,并將原來守城的將士秘密調往各邊塞城池。”韓燁頓了頓,“安樂,忠義侯已經認罪,擔起了所有罪責,太后壽宴后,此事就會落定,不會再有任何人提起。”
任安樂聽完,只是挑了挑眼,“挺好的,干凈利落,皇家半分也沒有卷在里面,你也認為當年的真相就是如此?”
韓燁沉默不語,任安樂笑了笑,打了個哈欠,在馬車內敲了敲,“停車。”
馬車停下,任安樂連一眼都懶得看韓燁,掀開布簾,徑直跳了下去。
車外是熙熙攘攘的百姓,韓燁看著那襲身影緩緩消失在人群中,再也難尋。
五日之后,就是太后之宴,到時帝家十年的冤屈便成定局,再難翻案。
這一日晚,左相收到了一封來自宮里的密信,上面只有一句話。
煩請左相徹查任安樂。
“老爺,今日聽宮里傳出消息,陛下有意讓任安樂入東宮為側妃,難怪帝小姐會如臨大敵,讓老爺去查任小姐的秘事。”
“任安樂的身世天下皆知,有什么好查的。”左相近日正為帝家之事頭疼,懶得理會帝承恩這些個胡攪蠻纏的無理要求,抬手就將密信在燭火上燒了。
一旁的管家連連點頭,“老爺說的是,老奴只是感慨,任安樂這么一個土匪頭子,如今都能入東宮為側妃了,不知讓京里多少大家小姐心生羨慕。”
聽到管家之,左相眉一皺,心底一根弦像是豁然被撥動。
任安樂一年前還只是安樂寨的女匪首,短短時日,不僅官拜一品,還讓嘉寧帝另眼相看,欽點其為東宮側妃。這些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非數年之功不得成,她偏偏只耗一年時間,就爬到了大靖朝堂的頂端,一個邊疆之地出來的鄉野丫頭,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能耐?
“姜東,去查查任安樂,一定有什么東西是老夫忽視了。”左相擺手,沉聲吩咐。
管家愣了愣,領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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