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楚月和鄧旭，她的人生不會變得如此糟爛。

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楚月了。

哪怕楚月不知情，她也忍不住記恨楚月。

“瑞兒，她欠你的！欠了你的，你就要討回來！不然豈不是便宜了她？”恩寧拉著艾瑞兒的手，硬是將艾瑞兒拽到楚月面前。

楚月想要逃避，退后一步，就被楚黎川攔住了。

“她覺得活著沒意思了，欠了太多人的！如果死，也讓她在你面前死，以死謝罪，你覺得可好？”恩寧問。

艾瑞兒眉頭一皺，“誰要她以死謝罪？死也別死到我跟前，我還嫌晦氣！”

艾瑞兒一手摸著小腹，“我的孩子嬌貴著呢！別動了我的胎氣！”

楚月聽到連消帶打的話，再也繃不住，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她很想從這里逃出去。

她自從出生到現在，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她不敢跑，她也沒臉跑。

因為艾瑞兒罵得對，她虧欠艾瑞兒的，哪怕艾瑞兒現在讓她下跪，她也得受著。

“這就受不了哭了！我遭的罪，受的苦，在肚子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疤，每次看見，我都發自心底的厭惡，這筆帳怎么算？”艾瑞兒氣怒問。

楚月不說話，低著頭默默垂淚。

恩寧退后一步，將戰場留給艾瑞兒，讓她可勁兒輸出。

“鄧旭那個混蛋死了，你也想去死，你們簽署遺體捐獻，倒是美滋滋以為恕罪了，心里平衡了，你們欠我的怎么還？對我說一句對不起，一切就都平了嗎？”

“三個孩子，送給嚴家，我不敢面對，不敢去看他們！因為他們不是我的骨血，卻是從我的肚子里出生，我怎么面對他們？當成親生的？還是當成自己的恥辱？”

“我艾瑞兒從小也是嬌生慣養長大，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和羞辱！”

“還有醫院的艾艾，團團，一直重病，一直花錢治病，你可去醫院看過他們？園園去世，我都要哭死了，你又做了什么？若不是你們夫妻，我認識他們是誰？”

“我養在身邊半年多，已經有感情了，你讓我如何面對這三個拼接在一起，又和我毫無血緣不健康的孩子？”

“行，我可以忍受，誰讓我遇見了這種事！你們害我二婚，生過孩子，沒辦法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愛之人，你們摧毀我的驕傲，折斷我的翅膀，你一句想死就完事了嗎？”

“楚月，我告訴你，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你想死，一了百了，哪有那么容易的好事！”

艾瑞兒火力全開，總算把憋悶在胸腔內堆積的所有怒火怨憤發泄了出來。

但這些，還不夠。

她是切切實實受到傷害，疼到了心坎里，不是幾句話就能撫平那些傷害。

“如果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健康，或者我出了什么意外，是要送命的！那也是你們夫妻害我的！”

艾瑞兒喊著，眼圈通紅。

楚月身子一軟，直接跪倒在艾瑞兒面前，“嗚嗚嗚，瑞兒，對不起，對不起。”

艾瑞兒冷笑一聲，“下跪道歉就一筆勾銷了嗎？我也可以給你下跪道歉，求你們放了我，把之前的我還給我。”

“不要害我當成你們生孩子的工具，可時間能對倒流嗎？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可以抹平嗎？什么用都沒有！”

楚月彎著身子，已經泣不成聲。

楚黎川心疼小姑姑，想要把她攙扶起來，恩寧微微搖頭，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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