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虹啊了一聲,又忙答應,看了自己姐夫一眼,見姐夫對著自己點頭,就手腳麻溜的從拉開門出去了。
房門砰的一聲被帶上,黃建春不由自主的又把那口氣給提起來了。
戚元暫時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的跟蕭云庭說:“這里是東山島,這里是火山島,這里說白塘灣......”
一邊說一邊用手點著上頭的島嶼,然后聲音變得輕了一些:“若我是海匪,我就會在這些島上藏人,事實上,相信現在這些島上,其實都跟之前惠州那邊的島一樣,上頭都是翁老大這樣的人了。”
關于這一點,黃建春最有發權。
蕭云庭輕飄飄的朝他看了一眼,目光里蘊藏的深意不而喻。
黃建春就忙咽了口口水,有點艱難的肯定了戚元的猜測:“太孫妃沒有猜錯,的確是如此。”
戚元料想也是如此。
不在島上安插人,怎么能控制和監視這些官員乃至于世家的人?
徐海可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
也因此,戚元笑了笑:“所以,不僅漳州如此,廈門......泉州,肯定也是如此。”
她又在輿圖上點了幾個地方:“崇武、月亮灣.....泉州這些地方,肯定也是如此,我若是翁老大,要干就得干一票大的。”
黃建春手心里頓時滲出冷汗。
為戚元對整個福建的了解之深刻,也為戚元對翁老大的了解。
俗話都說,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他這輩子可算是遇見一回真正做到的人了,真是好本事。
蕭云庭嗯了一聲,絲毫沒有任何停頓的就接了上去:“這些島嶼上藏不了太多人,他們要補給,每過一段時間肯定要有人上岸采買。”
他頓了頓,看著黃建春:“黃大人,那個荀六的底細你肯定清楚的很,同樣的,別的地方本宮就不說了,但是翁老大那兒的采買單子,你這肯定有的吧?”
的確是有的。
在這么絕頂聰明的人面前,玩弄任何花樣和手段都是在自取其辱和自尋死路。
黃建春根本不敢耍心眼,低聲說:“微臣跟海上的書信往來,都已經被錦衣衛的人拿走了。”
哦,差點兒忘了。
蕭云庭咳嗽一聲,叫了明檀進來。
沒一會兒,明檀就去而復返,將黃建春說的書信準確無誤的挑出來帶來了。
蕭云庭打開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問:“漲潮的時間是不是固定的?”
嗯?
怎么又問的不同了?
但是黃建春還是很快就點頭回應:“其實并不是固定的,海上的事兒誰能說得準呢?但是的確是有一套規律,比如說夏季就容易漲潮,刮大風,年年夏季都是出事最多的時候。冬季則少一些......”
他老老實實的說:“冬季漲潮的時間更固定一些。”
現在可不就是冬季了么?
蕭云庭畫了幾個圈,側臉去看著戚元:“按照他們采買的單子估摸他們的人數,翁老大那兒最少也有五百人,五百人,算一算這周圍......”
他面無表情的說:“最少加起來也得有五六千人了。”
黃建春的嘴巴動了動,又說不出話來。
戚元則干脆的多了,接過了蕭云庭手里的筆,冷冷的說:“不可能說純粹的海匪,這些人,不少是當地百姓和漁民,日子過不下去了,一個帶一個的,想去海上闖出一條活路。”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