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煥就得意起來,反手指向外頭道:“那穿月白色織錦袍子的乃是平陽侯的次子,那穿寶藍色錦衣的是錦衣衛指揮使的長子,那穿石青色緞衣的是汝陽侯的世孫,龐某若是猜得不錯,他們都是來尋王爺求官的。”
“求官?”徐瀅也愣住了。
“大人才來未久,有些端倪許是還未及掌握得清楚。”杜林德也走過來,說道:“前些日子王爺不是親自嚴治了一番下面衛所么?當時事輕的一些將領受了懲處,事重的一些則被撤了職,中軍營下面的衛所將領可是實打實的肥差啊。”
徐瀅作為專管文書的屬官,下面這些撤職獎懲的事自然是清楚的,她想了想說道:“可前些日子該添補的不是都已經敲定了么?我手頭這都還有份抄送兵部的名單呢!”
衙門里素有貓膩她也清楚,可難道兵部都已經歸了檔的職任,他們還有辦法更改不成?
“這個就得往細里說了。”杜林德攏手道,“兵部那邊雖然已經備案,但只要沒到上任的時候都是有轉寰余地的。這次該補的缺總共有十一個,當中十個不動,只動那么一個,憑借著這些人的家世,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徐瀅瞇了眼:“你是說托關系?”
“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杜林德目光在她身上瞄了瞄。
徐瀅這才想起徐鏞也是托關系進來的,連忙清了下嗓子。
不過再想想這補缺的事。這十一個缺都是千總以上的職位,而且這次又是因為前任犯事而被撤的,就算這些人來頭大。恐怕端親王也不會答應的。再說了,來的都是些年輕后輩,他們既要謀差事,怎么不請他們的父親過來?
多半是他們的父親也知道這事不靠譜,所以才沒來觸這個霉頭,省得以后碰面連話都不便說了。
這么想著,便就起身把公事房的門給關了。
龐煥和杜林德見她這般。也不敢說什么。當衙役們在外敲門說有人求見端親王而無果時,也只好走了。
沒多久又有人敲門,徐瀅回說“沒人在”。門卻推開了,端親王站在門口,吹胡子望著她道:“糊弄誰呢這是?人沒在那誰答的話?”
徐瀅連忙站起來,哈著腰到了門外。見他往房里走。又只好跟著到了房里。
還沒開口,端親王已道:“誰來過了?”
徐瀅連忙回道:“剛才有幾位勛貴府上的小爺過來,許是來尋王爺。下官見王爺不在,就沒出面招待。下官方才還以為又是衙役們在敲門,所以就沒答應。”
端親王抬眼:“都是哪些人?”
徐瀅把龐煥告訴她的來人身份給說了。
端親王沉吟片刻,唔了聲說道:“你做的很對。”
徐瀅正要退下,端親王卻又把她叫住了,說道:“宋僉事要忙軍紀的事又要忙大營操演的事。近來又要準備武舉,人手未免緊缺。你辦事素來細心。本王最信得過你,打今兒起,你就暫去僉事院當差。官職不變,月俸也從這邊支出。事辦得好了,到時該晉升的本王仍就給你機會晉升。”
徐瀅有些發愣,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