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密道:“若是夫人沒什么示下,奴才就告退了。王爺回來恐怕要用熱水,奴才還得下去準備。”
萬夫人唇角動了動。點了點頭。
等他出了門,那眉頭卻是已皺得跟生銹的鐵鎖一般緊了。
阮全揮退了歌女。上前來道:“這蔣老兒好不識抬舉,仗著在王爺身邊呆得久,竟連夫人也不放在眼里。他只怕忘了他自己也是個奴才!居然還提到死去的王妃,這不明擺著是在拿夫人的身份跟王妃比較么!”
萬夫人坐回榻上,望著門外緩聲道:“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去問問,王爺什么時候回來?”
阮全連忙掉頭出去。
端親王直到亥時末刻才到府,一身的酒氣。
萬夫人仍在殿門外迎了他。
遞上醒酒湯,又備好了他的換洗衣裳,等他沐浴完出來,她便溫婉地迎上去:“王爺這是去哪兒喝酒回來了?妾身可許久沒見你這么高興了。”
端親王一面在太師椅里坐下,一面道:“吳國公跟虞僉事弄了兩壇竹葉青,在莊子里現釣了幾條魚煮了,又弄了好些野菌野鴨什么的炒了,還煨了紅薯,三個人安安靜靜吃了頓平民菜。”
萬夫人笑道:“怪道這蟒袍上還沾著禾草味兒,敢情是幾位官爺都想著換口味了。”
端親王也呵呵笑了,接了茶,說道:“你怎么還沒歇呢?”
萬夫人漸漸斂了神色,說道:“今兒鴻兒寫了篇文章,妾身瞧著歡喜,竟是有些睡不著了。”
端親王揚眉:“既是歡喜,如何又睡不著?”
萬夫人輕撫著他袖上的蟒紋,幽幽道:“鴻兒已經成年了,雖不是王爺長子,但卻是妾身的依靠,如今雖是承蒙皇上和王爺的愛護,受封了郡王的爵位,按說我也該滿足了。
“可是我每每看到別人家的兒子成年后都能有自己的一份事業,心里又替他感到空虛。妾身記得王爺說過,男子當勤學上進。我想他好好的男兒家,有才有能,若是能有個正經差事多好,不論大小,也算是不曾磨去他的上進心不是?”
端親王面色也漸漸沉下來,“你想給他謀差事?”
萬夫人半抬起臉,睜開那雙美目,“妾身只是希望他能夠學以致用。王爺屬下那么多職缺,若是能挑個讓鴻兒也去淘煉淘煉,來日磨練出來了,豈不也能成為世子的幫手?”
“那怎么能成?”端親王站起來:“中軍營又不是本王自己的,本王和澈兒已經掌了大都督和僉事之位,怎好再安便王府的人進去?到時鴻兒也去沼兒也去,中軍營豈不成了我們父子的天下?即便是皇上信我,可又成何體統?”
萬夫人隨上去道:“可是,鴻兒也是世子的兄弟。世子能進,鴻兒也該當有個職位才公平。”
“你不要再說了。”端親王抬起手來,臉色緊繃如鐵:“想進中軍營的,只能是我王府的世子!”
萬夫人的話被堵在喉嚨里,半日才化成氣吐出來。
徐瀅心里還是記得袁紫伊那事兒的,畢竟如果要徹底跟崔家退婚的話,有她幫忙會要順利得多。于是早上派了金鵬去袁家鋪子打探情況,著他日間到衙門來知會,而后自己帶著石青到了衙門里,劉灝和兩位經歷都來了,正說著昨日去通州的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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