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翌日早上她也還準時到達伍門寺。
伍門寺位于東城關東店胡同,占地不算很大,但古樸雅致,建立已有數百年之久。據說原先是個胡僧建的,所以寺里有些古跡還保留著異域特色。附近也有幾間外族人開的面館和小吃店。香火應還是挺旺的。
徐瀅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不少善男信女趕來,老老少少如同螞蟻搬家。看著裝倒是都很齊整,有些錦衣繡服的貴族,但是不多。徐瀅遁著人流走進去,找到程筠所在的禪院,他已經在廊下等待了。
“小侯爺這里倒是風雅靜謐。”她進門便笑道。
程筠揚唇笑著,看著清逸的她眼里滿是柔和,“我每年在這里捐五百兩銀子和五百斤的香油,他們便把這禪院辟出來作我的別居,我盛情難卻,也只好受了。”
望見她額上的汗珠,又順勢把手里扇子遞了過去,動作流暢自如,仿佛日常做慣了這樣的事,讓人覺得舒服得緊。
宋澈昨兒回府之后余怒難消,想想做什么都沒有意思,吃了飯就倒頭睡了。
早上到了衙門,處理了點公事,想叫人來沏茶,才記起徐瀅跟他告了上晌的假。
她接了程筠的信后立刻就跟他告假,八成跟程筠有關。他們倆干嘛去了?
他心情又不好了,叫了林威進來沏茶,瞪個眼簡直能把人戳死。
這些人平時都跟她鬼鬼祟祟交頭接耳,他們都是一伙的!沒想到她手段這么強,不但把他的小吏全給籠絡了過去,居然還去勾搭程筠!
“來人!”
人進來了。“大人有何吩咐?”林威抹著汗。
他又愣住了,有什么吩咐,他自己也不知道。她跟誰結交那是他的自由,他似乎也管不著不,話也不能這么說,她在上衙辦公的時候外出辦私事,這本來就不合規矩。要是她家里出急事倒也罷了,要是跟程筠出去見面,那不是瀆職嗎?
作為她的上官,他必須阻止這種行為!
想到這里他底氣又足了,挺直身道:“去查查,程家小侯爺現在這會兒在哪兒?”
林威麻溜兒地去了。等宋澈喝了半盞茶便就倒轉了回來,稟道:“回大人的話,小侯爺往伍門寺赴法會去了。”
法會?宋澈冷笑起來,他們倒是好興致!
法會辰正開始,前后共一個時辰。
程筠很顯然受到相當大的優待,他的禪室西窗推開正好對著會場,所以并不必出外與大眾聆聽。
與會的皆是寺里的僧眾,由方丈主持,香客們可以選擇跪在蒲團上頌經,也可以選擇在周邊靜坐,總之不要擾到會場就成了。而受邀到來的一些香客有些如程筠一般呆在禪室,有些則位列會場兩側的上席,待會過后會有寺里安排的齋席。
小沙彌們在窗下擺了小方桌,置上瓜果茶點,程筠盤腿坐下,手持念珠而凝神傾聽。
大胤朝皇帝奉道,徐瀅自小對僧佛并未十分景仰,跟著聽了小半個時辰,便就輕輕端了桌上杯子。不知怎么驚動了程笙,他偏過頭來,薄唇揚起:“你不信佛。”陽光落在他側臉上,將他左邊的眉眼睫毛鍍上一層金,襯著他的微笑,看著確是個美男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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