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三房在徐家的處境他沒有不清楚的,他們妹代兄去上衙這動機他能明白,可是聽上去很簡單,可真要實施起來這難度可太大了!
首先徐瀅得了解衙門事務,得有這份臨危不亂的膽色,如照崔嘉所說徐瀅已經替代了徐鏞快兩個月,那就是說這兩個月里衙門里的差事都是徐瀅辦下來的?就連廊坊和承德這兩樁案子也都是她幫著宋澈辦下來的?
宋澈的深淺他知道,資質是不錯的,就是被保護得太好,太缺少閱歷。他跟端親王說句往臉上貼金的話那也算是發小啊,宋澈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主兒,能把這兩件案子辦得這么漂亮?結合徐瀅的表現,多半是她在旁邊出了不少力。
徐家兄妹是楊家的外孫,楊氏也是個知書達禮有才情的,徐瀅有這份本事倒是不是特別讓人意外,只不過她過去表現的太像個懦弱無用的小姑娘,以至于讓人忽略了她有可能也飽讀詩書的事實,如今看來,從前那模樣倒極有可能是她裝出來的!
如果這徐瀅真這么有才情,那么三房挺立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本來崔嘉回來把事情一說,再加上崔夫人一哭訴,他也是打了退堂鼓的,那東西再重要總也沒有崔家幾代的名聲重要,那徐瀅女扮男裝不說,還跟宋澈粘粘乎乎,此次宋澈打了崔嘉,能說這里頭沒有一點徐瀅的原因?
明明是他崔家訂好的兒媳婦,偏被宋澈給半路截上手了,這也太氣人!
他們還有把這婚約放在眼里嗎?
若是沒有那么顧忌,他立馬就要沖到徐家去了,可是三房若是氣勢上漲,恐怕就真的不會在乎這門婚事,他們不想嫁,那他們手上所持的那份東西又怎么拿回來?
崔伯爺頭疼得厲害,正要起身,外頭卻有家丁匆匆來稟道:“老爺,端親王及世子,還有徐鏞一道往府里來了!”
崔伯爺怔住,端親王來他不意外,這位親王人稱賢王,是很明理的。但是宋澈也來了他卻是有些意外,這對炸毛獅子打過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從來沒聽說過給人登門賠罪的,他昨兒險些把崔嘉給揍死,今兒倒是又專程跑過來,這是唱的哪出?
對了,還有徐鏞!
他立馬道:“哪個徐鏞?”
來人也是愣住了:“就是在中軍衙門里當差的徐鏞。”
那不是徐瀅嘛!怎么宋澈來了她也來了?崔伯爺腦子里打了個激靈,連忙迎了出去。
徐瀅和端親王父子已被迎進了崔家正廳,分了主次坐下。
崔伯爺匆匆走進來,先跟端親王施禮,又深深看了眼宋澈。端親王站起來,自有一番歉辭,當面又罵了幾句宋澈,崔伯爺也順勢給了個臺階,面子上總算是過去了。
等到徐瀅這里來見禮,崔伯爺的神情就沒那么愉快了。
他定定望向她帽纓后的耳垂,立時咬緊了牙關。崔嘉果然沒說謊,這就是徐瀅!
她還有臉堂而皇之地闖到他府上來?她這還有把他們崔家放在眼里嗎?!
他真是恨不得一把掀了她的帽子把她的真面目給揭出來!
可是,他又豈能像崔嘉那么沖動?
揭發了她,對他半點好處也沒有。
“伯爺,您的茶灑了。”宋澈漫聲道。
崔伯爺回了神,放了杯子,看一眼宋澈,心里更現窩囊。
這宋澈步步都在護著徐瀅,先是替她打了崔嘉以堵住他的嘴,今日竟然又隨著徐瀅一塊來做樣子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宋澈根本就不是來道歉的,有他這樣打了人家之后還一直盯著人家未婚妻看的嗎?他灑了茶關他什么事?
再一看端親王坐得安然自在,就更無語了。他端親王的兒子霸著他的兒媳婦鬧出滿城緋聞,弄得滿京師的人個個都知道崔嘉的大舅哥成了宋澈的新寵,眼下宋澈打了他兒子不算,居然還堂而皇之地上門來,美其名曰是來賠禮,難道實際上不是來顯擺的?
他看一眼端親王,再咬咬牙,到底擠出絲強笑來。
端親王察覺到崔伯爺的不自然,還以為是因昨日崔嘉被打之事心里仍放不下,也不便去戳破,便就著宋澈道:“還不跟徐瀅進去看崔世子?”
崔伯爺這里少不得又喚人前來帶路。
端親王看他們出了廳堂,便帶著歉意與崔伯爺道:“澈兒這孩子你也知道,打小喪母,難免被我們嬌慣了。昨兒嘉哥兒到衙門里去尋徐鏞,正趕上他在宮里跟本王斗完氣回來,一時沖動失了手,你看在看著他長大的份上,原諒他這回。”
說完他又從蔣密手上接過一份禮單,往崔伯爺推過去:“一點小意思,給嘉哥兒養養身子,缺什么再跟本王提。”
崔伯爺忙說道:“王爺見外了。”一面伸手請茶,倒是也沒有怎么推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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