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這里早等在三房外了,見崔夫人出來連忙迎上去。
崔夫人哪里耐煩跟她羅嗦,略略點了個頭就出門去了。
馮氏氣得后槽牙都咬酸了。
徐瀅伴著楊氏回了房,心思卻還在崔夫人先前那話上。
很明顯崔夫人并不是真心來賠什么罪的,崔家的目的應該仍然還在三房上。但是三房又有什么東西好令他們圖謀的呢?眼下他們家最缺錢,圖謀的也只能是錢,三房小日子還算滋潤,可跟他們伯府比起來這點錢還不夠塞他們牙縫的吧?
她問楊氏:“父親在世時到底有沒有留下過什么話?”
“沒有啊。”楊氏也是緊凝著雙眉,沉吟道:“崔渙出事跟后來你父親出事相差不過半年,那半年里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徐瀅默了默,“那當初父親救下崔渙回來之后可曾說起過什么?”
楊氏認真想了想,緩緩吁氣道:“你父親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五更了,只把當時經過跟我說了,然后就說崔渙主動提出崔嘉和你的婚約,還順手把信物也給了我。別的,就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了。”
徐瀅聽完,只覺越發地糊涂了。
徐鏞因為惦記著徐瀅交代他的事,到了衙門里就準備瞅端親王不忙的時候進去。但今日公務多得出奇,直到晌午快準備吃飯時才好歹找到點機會。然而一問端親王卻說這些事得找吳國公,可是吳國公他并不熟。想想又只好來到宋澈這邊。
宋澈正跟幾個經歷議著廊坊的事,徐鏞在廊下略等了會兒,又應付過小吏們熱情的招呼聲后。宋澈就喚他進去。
聽他問起捐官的事情,他想了想從書架上取下本冊子來,翻了翻說道:“這些年科舉繁榮,縣令同知什么的恐怕難捐。咱們衙門底下倒是有幾個可捐的,但價錢都不低,都在萬兩以上。”說著他把冊子遞給他。
徐鏞看了看,果然也皺起眉頭來。
宋澈問:“誰要捐官?”
“哦。不是我。”徐鏞合了冊子,說道:“是瀅瀅的朋友托她問。”
宋澈聽到徐瀅的名字心里立時便暖了,既是她的朋友。她自己怎么不來尋他?想到這里他就握拳掩唇咳嗽了下,說道:“這個事,下衙后我上你們府里詳說吧。”
徐鏞深深看他一眼,沒說什么。走了出來。
下晌宋澈便與徐鏞齊齊到了徐府。
這位小王爺再次登門。而且這次還是跟徐鏞同路回府,自然又驚動了府里。但是一看他那種板得跟棺材板也似的面孔,也沒有人敢上來自尋晦氣,只得奉府里兩位老爺之命在三房門外候著,看看有無差遣。
楊氏少不得又親自出來招待,雖然有端親王跟徐瀅那番話在,她也并沒表示出與上次來有什么不同,畢竟還沒有正式訂親。倘若過后又出現什么意外,她們太過高調。遲早會害到自己。
徐瀅拿著紙筆在整理崔渙當年遇事經過,聽說宋澈來便也到了徐鏞院子。
三個人在拂松院東廂窗下的胡床上吃茶。
徐鏞道:“那捐官的事我幫你問過大人了,大人說中軍衙門底下有幾個閑職,但是價錢也不低。”隨后把具體情況說了說。
情況竟然與袁紫伊所說差不多。徐瀅沒想到連個未入流的小吏都要萬兩銀子往上,袁家哪拿得出那么多錢?而且要捐肯定不能只捐個末流,怎么著也得六七品才像話。如此熬得十來年下來,袁家兩位公子也就可以赴試頂上了。
宋澈注意力始終在徐瀅身上,見她一來便說起別人的事,都不曾關注他幾分,是有幾分不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