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今兒是最后一日宴請。女客已經不多了,就是有,也有寧夫人出面應酬。
萬夫人作為執掌中饋的側妃,忙碌了這么些日子,也有資格在永華宮里好好歇歇了。
但她往小花園里去散步的時候卻察覺到了點不對勁。
當時忍著沒說,回來的時候到底忍不住,喚住路過的小太監問道:“出什么事,怎么老有人往前邊伍先生房里跑?”確切的說不只是有人往伍云修住處跑,而是伍云修也在前院各處不停溜噠,還有府里侍衛也馬不停蹄地到處走動。
昨兒夜里跟前兒夜里的事她也知情,榮昌宮那邊接連兩夜傳來驚叫,大半夜里的端親王聽到了,她們幾宮里的自然也都聽到了,后來聽說是宋澈做惡夢。王妃剛歿那兩年宋澈常做惡夢,后來這些年再沒做過,難道伍云修是為這件事?
她皺皺眉頭,著阮全去打聽。
下晌端親王這里送完賓客回來,伍云修就過來了。
不出所料,毫無異常。
端親王擦了把臉,放了帕子道:“把世子他們請過來。”
徐瀅正拖著宋澈幫她一塊整理嫁妝,聞立馬就拉著他往承運殿來了。
端親王把伍云修查得的結果跟他們一說,然后便道:“別疑神疑鬼的了,沒人敢有這么大膽子作亂。八成還是近來累的。”說著瞟宋澈一眼。
看他們倆那粘乎樣,他又不是沒年輕過。誰還猜不出們他們倆這兩天是怎么過來的?不過這些話他就不便點明了,省得人家說他為老不尊。
“雖說是覺得沒人有這膽子,但兒媳還是有點不放心。”徐瀅道。“加之剛才我又聽得下面人說前些日子程家的穎姑娘曾經拿過來一匣子窗花,那窗花還是被蟲蛀過的,心里就更不踏實了。好好的喜字還沒貼就壞了,就是我說不妨事,也沒人會信哪。”
她不說端親王還忘了這件事。
程淑穎送來的那匣子喜字窗花被蟲蛀得七零八落,當時他和宋澈都不高興來著,哪有人既要送心意又這么不上心?宋澈早上說昨晚作惡夢夢見窗花全掉了下來。不管真假,就單論這蟲蛀了的喜字窗花,的確硌應人。
但他做長輩的又豈能跟著在這當口給他們添堵?
他說道:“沒你們想的那么嚴重。沒貼上就不算數。”
太后原本屬意程淑穎嫁給宋澈,而宋澈卻屬意于她,程淑穎會對她有不容之心并不奇怪,會不會在他們婚事上動點什么歪心思也很難說。但他還是得息事寧人。就算要尋程淑穎問究竟,那也得背著他們去辦。
冀北侯那人雖然沒啥風骨,但畢竟這么些年,程家上下對待宋澈還是不錯的。
就是不沖他們,也得給太后留點面子不是。
“王爺,”徐瀅又說道:“兒媳跟您的意思相反,我覺得這件事挺嚴重的。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三個多月前我們世子在廊坊遇襲那件事?”